第55章無形大手（6）

    殷長空被這股天罡一氣的霸道勁氣中傷，周身筋脈一陣劇痛，渾身一下子使不上勁來，緊抓着碧落劍的手也不由得鬆開了。

    衛封立即手中再次生出一股力來，猛的將劍推出，碧落劍自胸膛正中間深深刺入。

    遭受如此劇痛，殷長空差點兒心神失守。但生死關頭，求生意志爆發，過往無數次行走於生死之間的經驗在此刻發揮了作用，他猛的一咬舌尖，喉口一甜，面目猙獰，雖然情勢到了萬分危機時刻，但頭腦里此刻卻無比清明。

    心神達到巔峰，對內力的掌控也達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境界。他竟生生將體內殘餘的功力全部聚集了起來，化作一股磅礴之力自掌間傾斜而出，悍然拍了出去。

    衛封哪裏料到這殷長空百足之蟲竟是死而不僵，臨到這般境地竟然還能奮力反抗，一時之間被這股磅礴之力打了個措手不及，當場吐血橫飛，重重砸在了車廂之上，那外面木質，內里卻以鐵皮密封的車廂頓時被他砸了個七零八落，變作了無數碎片撒落天地，緩緩飄落下去。

    衛封墜落到地上，一口血頓時噴了出去。顧不得體內傷勢，他連忙爬了起來就要一劍結果了那殷長空，誰知他剛一站起，就駭然發現，原本殷長空盤坐之處，此刻竟是空無一人，那殷長空竟已不知藉助何種手段抓住那短暫的機會逃之夭夭了。

    不甘的收回目光，衛封放下按住胸口的左手，運功快速調息了一陣，暫時壓制住體內傷勢之後，便看向另一邊的紅衣中年僧人，抬步走了過去。

    明因緩緩睜開眼睛，目中儘是一片祥和清澈，充滿了慈祥，讓人一對上他這雙柔和的目光就會立刻想到得道高僧四個字。

    「阿彌陀佛！」明因口喧佛號，輕聲說道：「小施主年紀輕輕，卻能如此俠義心腸，為武林除去殷長空這一大禍害，實乃無量功德！若傳出去，必被世人傳頌！」

    說着，明因以一種長輩對晚輩的讚賞的目光看向衛封。心中暗想，此子雖然武功着實不錯，但畢竟年輕，據說都還不到及冠之年，涉世未深，江湖經驗不足，能有幾分心智？待我糊弄幾下，說不定他就乖乖隨我去了。到時候……

    明因想着，叢生的雜念中忽然蹦出了幾個險惡的念頭。若是自己吸乾了這衛封的精血，成就那先天羅漢體，不知可以有怎樣的成就？

    然而他哪裏知道，眼前之人看似少年，但體內卻是另一個世界的絕頂高手，縱橫天下數十載的老怪物，若論心智狡猾，較之他亦是不逞多讓。

    衛封心中冷笑，他可不會這麼輕易就被糊弄，但面色卻做出一副無比榮幸的表情，激動的抓住明因的手問道：「真的嗎？我若除去殷長空這惡賊可以得到無量功德？會被世人傳頌？」

    「出家人不打誑語！」

    明因神情莊嚴肅穆，說得好像跟真的似的。衛封卻一點兒也不為所動，慚愧道：「可是我沒能殺了殷長空這惡賊，還是讓他給逃了！」

    「小施主這次雖然沒有殺了此人，但也將其重傷，幾乎廢了他，一身武功去了七八成，沒個十年八年不能恢復，相信以此人在江湖上的仇家，他絕活不過一年的！」

    明因反握住衛封的手輕聲寬慰道。

    真是好個惡僧，左一句『殺』字，右一句『殺』字，面上卻做得如此偽善，當真是個虛偽至極的偽君子！衛封心中對此人的偽善已然生厭，明白這人也不過是為自己的羅漢子而來，所作所為不過是要將他誆騙走罷了。也懶得多做糾纏，忽冷聲道：「枉大師佛門中人，竟開口閉口都是一個『殺』字，如此妄動殺戒，就不怕到了佛祖面前被責怪嗎？」

    明因一怔，卻還沒有反應過來，仍然吶吶的辯解道：「小施主此言差矣，正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但有些大奸大惡已經無法回頭之人已不必再救，正如殷長空此人，你殺他一人，便是拯救了天下間千千萬萬無辜之人的性命啊！」

    「更何況，佛祖座下不也還有怒目金剛嗎？」

    明因說着，忽然察覺到不對，漸漸閉上了嘴，下意識低下頭去，一雙目光落到了自己的手上，問道：「小施主這是何意？」

    只見，他一隻手反握着少年的手，少年的另一隻手卻不知何時同時搭在了他的兩隻手手腕上，兩根手中分別按住了他雙手手腕的一處穴道，竟讓他的身軀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