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優，優秀的優！悠然就是古優，沒錯就是她，我不會記錯的。

    我突然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右手有種溫熱的感覺，仿佛那個男人的血依舊流淌在我的手上。

    他是我殺掉的第一個真正的人，但並不是最後一個。那個時候為了點吃的穿的，動刀動槍的人很多。不過擁有槍械的人並不多，因為大家曾經都只是平民。那個時候的人們所剩下的道德感和罪惡感遠遠低於和平時期。而我並沒有倖免於難。

    我之前甚至還會慶幸把這個男人殺死了。如果沒有殺死他，誰知道後頭他會不會殺死我。我沒有資格審判他，因為我不是法官，我所懂得的法律也不那麼多。但是誤殺和謀殺我還是分得清楚的。

    我坐在床上，閉上眼睛，揉搓着面部，試圖驅趕那段可怕的記憶。那個時候的人，都不是人，都是野獸，包括我在內。

    為了活着，為了保護自己在意的人，為了自己的正義，我的手沾滿了血，那是活生生的人血。

    不能想這些，時間差不多了，我該收拾收拾去犬神地宮了。殺怪雖然讓人厭煩，並且讓人有種難以遏制的嘔吐感，但是那樣至少能夠讓我暫時忘記那段可怕的日子。

    恐懼、孤獨、憂鬱、病痛和內疚等等負面情感的交匯沒有讓我自殺，已經謝天謝地了。

    我離開房間，走到旅館門口遇到了悠然。她看着我，僅僅只是看着我。

    我看着她，原本想假裝不認識她，但我還是沒能忍住，輕輕叫了一聲：「小優。」

    「原來你還記得我。」

    她現在已經十八歲了，已經是成年人了，我不能再把她看成小孩子了。我要正常地和她說話。

    然而，沒等我說什麼，悠然就說道：「明姐姐，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選擇精靈嗎？」

    「不知道。」說話要小心，看她現在的樣子，似乎並不很開心。看來我之前沒有答應她加入公會她不高興了吧。

    「我希望你能認出我來，我也希望哥哥能夠認出我來。」悠然的臉色更難看了。

    「你和你哥哥走散了嗎？」

    「不是的，你離開之後不久，我們的營地就被襲擊了，是被人類而不是喪屍。只有我和哥哥逃了，那群變態!」悠然咬牙切齒渾身顫抖，眼睛因為憤怒而佈滿了血絲，面部因為憤怒而漲紅。

    那群混蛋全都死了，全都被我射中脖子和心臟死掉了，最後都被我砍了頭，我想把實情告訴她，但是我沒有，因為我可不想別人抓住我謀殺的把柄。

    悠然衝過來，抓住我的胳膊，她的眼裏有着瘋狂。「明姐姐，是你對不對？是你殺了那幫野獸！他們全都被砍了頭。」她眼中的憤怒變成了狂熱。

    「不是。」我淡淡地說道。「小優，那些已經過去了，那樣的日子不會再有了。往前看吧。」

    「明姐姐，見到我，你為什麼不高興，為什麼之前也沒有認我，就好像我們從來不認識一樣。」

    「我忘記了。過去三年的時間裏發生的很多事情，我都不記得了。」我找不到什麼藉口，只能說實話

    「呵。」悠然的嘴角病態地抽搐了一下，說道：「記不得了？原來是這樣。那麼你願意幫我找到我哥哥嗎？」

    「你不是說沒和他走失嗎？」我有些奇怪地問道。

    「被政府軍救了之後，哥哥和我就分開了。我不知道他在哪裏。他們把我和他分開了。」

    「如果你都沒有找到他，我又怎麼可能找到他。」

    「你好像一點都不關心我。」

    「我好像沒有必要關心你。」

    「可你之前救了我。還給我報仇。」悠然已經認定是我殺了那幫野獸。

    「救你是意外，至於報仇什麼的，我可一點也不清楚。」我否認。

    悠然認定那個野獸營地是我屠掉的。「你的長矛留在那裏了，我看到了。只有你能夠做到，也只有你會願意為我這麼做。」

    「嘿……小優你瘋了吧。好好升級，如果你哥哥不在西川，那麼就是在東千。到了三十級，你就可以去東千找你哥哥了。」我往旅館外走去，懶得和她多說了。我可不想再多一個寵物。

    「你為什麼不承認幫我報仇了？」

    「我沒做過又能承認什麼？」

    「算了，你不承認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