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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凡？」葉梓皺了皺眉，「你是說，你那個同母異父的弟弟——凡凡？我們之前去城裏找的那個凡凡？怎麼會……」

    「我……我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安然的眼圈紅紅的，「她說，她明天會過來找我，到時候見面再詳談。」

    「嗯。你肯定很傷心！」葉梓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安然，「不過，既然一早知道凡凡是那種病，我們也應該做好隨時聽到壞消息的準備。就當……就當他去了天堂，變成了小天使。走吧，我扶你回去睡一會，先別想那麼多。」

    安然明白葉梓的話有些道理，她知道為了凡凡的病，不論是王雨也好，李華也好，甚至是她自己，也都盡了全力。病情惡化是不可控的，這樣的結果也是預料之中……

    可是，在現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她卻不可能那麼冷靜的對待，腦袋裏一片空白，只想找一個出口發泄……

    而另一邊，王蘭睡醒一覺起來，已經臨近發車的時間。於是趕緊洗漱完畢，收拾了幾間貼身的衣服，便鎖好宿舍的大門，拎着行李走出了學校。

    她又在門口的小商店買了點麵包和礦泉水，預備着待會上車了當作午飯。隨後一路小跑着去到車站，在候車室找了個空位坐下。

    「真的要去麼……」王蘭從包里掏出那張，安然替自己買的車票，心裏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她想起早晨打給姐姐的那通電話，姐姐雖然沒有直說，但是話里話外都是推辭，似乎不願意讓王蘭過去城裏找她。

    「姐姐到底怎麼了……」王蘭來回揉捏着手中的車票，禁不住打起了退堂鼓，自言自語地說着，「不然，我還是不去了吧……免得惹姐姐不高興。她那麼辛苦的掙錢給我上學，我卻還要去給她添麻煩……」

    這樣想着，王蘭便將手裏的車票窩成一團，隨意地塞進了衣兜，拎着行李打算出站。

    「不行……」剛走了幾步，她又想到了安然，這兩張往返車票，是她省吃儉用從牙縫裏摳出來，送給自己的禮物，就這麼棄之不用，豈不是太對不起安然的這份心意？

    猶豫着，王蘭皺起了眉頭，在候車室里來回地踱着步子。恰好趕上正午時分，等車的人並不太多，三三兩兩地看着報紙，沒人注意到她。

    「去城裏的車就要發車了！你還走不走？」不多一會，看上去像是車站工作人員模樣的一個大叔走了進來，朝着王蘭的方向招呼了一聲。

    「我？」王蘭指了指自己。

    「是啊！」那人的語氣有些不耐煩，「這裏除了你，還有別人嗎？！你到底走不走？」

    王蘭環顧四周，剛剛的幾個人已然離開了座位，空蕩蕩的候車室只剩下她自己一人。於是趕緊拎着行李小跑了幾步，嘴裏應着：「走！我這就上車。等等我！」

    顏寒回到家中，母親正端坐在沙發上，不停地捏着遙控器。

    「捨得回來啦？」母親看也懶得看他一眼，黑着臉口氣很是不滿，「你現在起翅膀硬了！我跟你爸合起來也管不住你了！你自己看看現在幾點了？不回來也好歹要給我來個電話吧？！顧鋮那孩子也是，你不懂事，他怎麼也不知道提前跟我說一聲……」

    「媽，我知道錯了。」顏寒挪着步子走到母親跟前，扭捏着不敢坐下，「下次再也不敢了。您彆氣壞咯……就大人有大量，把我當個屁一樣，給放了行不？」

    「你這個孩子！」母親一把將遙控器扔在茶几上，終於抬起頭來，微微漲紅了臉，「怎麼說話的！啊？！跟誰學的這是？太不文明了！」

    「這有什麼不文明的哦……」顏寒撇了撇嘴，小聲地嘀咕着，「難道還有誰不放屁不拉屎的啊……」

    「越說越不像話了你！」母親氣得夠嗆，「騰」地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指着顏寒的鼻子就罵了起來，「看來我跟你爸真得找個時間，好好教訓你一番了！想想你小的時候多麼的懂事，多麼溫文爾雅。現在大了，怎麼越活越回去了？變得為麼粗俗不堪！你姥爺要是泉下有知，真的是要被你氣得再給活過來……」

    「好了好了母上大人！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顏寒嬉皮笑臉地笑着，扶着母親的兩個胳膊，小心翼翼地說，「您也不用，每次都把姥爺給搬出來壓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