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仙志 第六十九章 如果奇蹟有顏色
更新:07-05 14:26 作者:勻音早西 分類:玄幻小說
牢獄歲月,無感而逝。道牧已被關押三日,頭兩日聲響不斷,饒是打得天翻地覆,從頭到尾未曾見到獄兵,後一日銷聲匿跡,亦也沒其他人影。
外界已鬧得沸沸揚揚,道牧作弊之事眾說紛紜。有人以為這分明是陷害,有人以為道牧作弊手法高明,總算栽跟頭。有人幸災樂禍,有人圍觀起鬨,有人流傳陰謀論,皆成街頭巷尾吹牛之資。
謠言最凶者,多為道牧同一考場的考生。
道牧為一劍修,棄劍從牧,屢獲佳績。可想像那些專心修道的牧徒,心中那種複雜感受,待道牧一被抓,最興奮莫過於這些人。
織府,大青山,主峰之巔,一座林苑佔據。
「莫增成,你太過了。」童震面冷聲怒,身前桌案連同茶壺一起,碎成粉末,「這件事,若處理不當,織天府顏面受損不說,你莫家莫想安寧。」
「府主,你太高看那瘋狗的地位。」莫增成坐於正對面,「何況,已過三日,只怕他連骨頭都不剩。」
童震身邊坐一老嫗,正是鎮災試的監考使,「但願他還活着。」老嫗渾濁老眼掠過莫增成,望堂中水鏡,「婕兒真是胡鬧,金鵬幼獸怎能這般折騰。」
童震聞言,手有微顫,嘴角輕微抽搐,只怕知女莫過父,「裁決地牢已在當前,你們且給我跪着看完。」顫手一拂,即大定,不再言語。
跪於地上數十人,一半獄兵,一半莫家人,其中一人,道牧並不會陌生,正是莫淡。
金鵬背上百人,其中二人,英姿猶為颯爽,童伯羽兄妹。童伯羽閉目沉思,童婕內心焦急顯露於表,不時向天祈禱,心中深深自責。
若非自己一時疏忽,讓黃泛筱受難,道牧也不會如此偏激,更不會冒死與莫墨死斗。莫墨一死,道牧與莫家的結從此解不開。
「婕兒,心不靜,何以修為達臻。」童伯羽睜眼,大岳就在眼前,大地無綠,非黑即白,瀰漫着一股難以言明的腐氣,雲層冰雪夾潮,瞬間白了所有人。
金烏上,道牧輕柔合上族跡,橫放在胸。一手墊在後腦,一手放於族跡上,五指噠噠敲擊,沐浴陽光,閉目養神,嘖嘖含糖,甜蜜溢滿脾胃,好不自在逍遙。
「以身為曲,以行為詞,牧歌自有天成。」
「世間竟有如此牧法」
道牧依然沉浸於族跡當中,多數大戰寥寥數語帶過,卻比那些洋洋灑灑片段充滿能量,令人憧憬。一首牧歌,喚來千軍萬馬,談笑間,敵人灰飛煙滅。
族跡一句一字敲擊道牧心臟,給道牧勾勒出一幅生牧,強絕蓋天之姿,讓道牧對生牧愈發憧憬。
「不管你想要什麼,都比不上付出的代價。」道牧腦海忽然浮現一話,脫口而出。
砰!
一聲巨響,震耳欲聾,山石劇震垮塌,揚起浩浩塵濤。
啪,手一拍,族跡消失。道牧翻身匍匐俯瞰,「莫家人來了?」
心念才生,她聲已來,「道牧!」「你死了沒?!」童婕「鬼哭狼嚎」,嬌聲帶顫,透過塵濤,看到童婕焦急欲哭,道牧心生暖意。
「好慘烈的戰場,怕不是天劍肆虐過?」人群中有人忍不住開口。
童伯羽環視周圍,心沉下來,找不到任何氣息,亦沒有任何血跡,儘是殘垣斷壁,一看就是有人來來此清理過戰場。
「你們動作可真快。」童伯羽回望空中隨行水鏡,「整個戰場如一場海嘯洗刷過,沒留下一點血跡,一點線索。」聲音如常,好似在述說與自己無關之事。
沒人看到長袖下,顫巍巍的兩個拳頭,指甲陷入掌肉,骨關節泛白。
「哥」童婕不由擁入童伯羽懷裏,如鴕鳥埋頭,雙肩抽泣。「道牧人那麼好」
童伯羽拳頭鬆開,抬手拍拍童婕背部。
水鏡另一頭,莫增成面不改色,內心卻已掀起驚濤駭浪,身體略顯僵硬。莫淡與莫增成對視,目光閃爍,不知底下交流什麼。
「莫家是鐵了心要惹怒侯老怪?」童震一眼瞥水鏡,一眼瞥莫增成,威勢籠罩整個屋院,跪伏在地的人,瑟瑟發抖,獨卻莫淡好很多。
「話也不能這麼說。」莫增成回首望童震,抿嘴一笑,如釋重負,「候老怪,怎會為一個絲毫沒有任何牧星山血脈的瘋狗,與我莫家為敵。」
「從古至今,牧星山以精神情感為傳承之本,血脈弱之。」老嫗跺了跺拐杖,語氣帶着無奈,「與其他名門望族以血脈為本,本質上不同。」
「牧星山不正是因此,方才被掏空,最終沒落至此,已近滅族?」莫增成淡笑,目光轉向老嫗,抬手敬茶,「古人云,非吾族類,其心必異。花山主,我說得可對。」
「莫家等着承受候老怪的怒火吧。」花山主緩緩閉上眼睛,不再言語,心中為道牧而感到惋惜,她從未這麼喜歡一個來自牧星山的後輩。「這孩子,天生為牧而生。」
「伯羽,下令眾人各處仔細搜尋一番」童震沒有底氣,事已至此,誰都看得出,道牧十死難生,「連同周圍幾個牢獄也一齊搜尋一番。」
水鏡那頭,童伯羽聞言不語,轉頭望身後刑堂弟子,「找到線索,論輕重獎賞靈石。」
百人聞言一鬨而散,展開靈識,翻山碎石,無不興致勃勃。
「莫家人忒狠,這種事情都幹得出來。」
「可不是,萬餘窮兇惡徒撲殺,怕是天階修仙者才生存得下來。」
「哪怕整個戰場被洗得乾乾淨淨,但,萬餘窮兇惡徒也不可能憑空消失啊。」
「莫不是,莫家人來殺人滅口?」
「」
刑堂弟子身處戰場,方覺恐怖膽寒,對莫家的恐懼又加幾分。哪怕找到線索又如何,他們敢爆料嗎?其中唯有二人真心實意在尋找,童卓與童詠二人。
一刻鐘後,百人將整個牢獄都翻個遍,不見任何蹤跡。一個個心情複雜,本還擔心見到線索要不要上報的問題,現在是一個線索都沒有摸到。
童卓來至童伯羽身前,行一禮,「隊長,師兄弟們未找到任何線索。」
「嗯,去其他牢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