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皇帝 第249章 犒軍
大雪滿太行,持續了許久的雪季已經過去,今歲的雪比起往年,大了許多。重重太行山峰,白雪皚皚,天地間一片冷寂氣象。山道崎嶇狹窄,容不得五人並行,一支夏軍冒着嚴寒,向東行軍。
觀其旗幟,乃夏王侍衛軍,劉淵的王旗被高高豎起,舉在最前方。隊伍中央,是數百民夫,賣力地推動着二十餘輛板車,驅使着馱馬前行,車上裝載着糧食、烈酒、被服,山道難行,民夫們看起來十分吃力。
距離今歲結束,不足半月了,前番太行夏軍打得辛苦,劉淵動了心思,親自東行,前來犒軍。順便巡視一番太行,看看井陘,拿下并州,他是還未親身見識過太行群山之巍峨壯麗。
在山路小徑之中,騎馬不便,劉淵一路來,皆是步行。唯有走累了,方才騰出一輛車,以為座駕。
伴駕隨行的李儒與衛覬則沒有劉淵腿腳,多居車上,二人穿得比較厚,裹在厚襖下。盤坐於硬木板上,雙腿有些發麻,劉淵身對二人道:「二位,隨孤下車走走?」
「諾!」
小道,綿亘東去,似乎沒有盡頭。路上石子密佈,踩在上邊,膈應地很。走了一里多的路,劉淵縮了縮脖子:「這太行山道之難行,還是出乎孤之意料啊!」
「太行險要,正是有此山川險阻,方能阻住來自冀州的攻襲,給我夏軍放心西進攻略的機會!」李儒在旁,深吸一口涼氣,吐出一團白汽,緩緩道。
劉淵聞言一笑:「殊不知,袁紹也是做此想?山脈阻我鐵騎東進,其可放心征伐河北!」
「大王英明!」
環視四面群山,太行諸峰,壁仞千百,懸崖峭壁,遍佈其間。劉淵突地心生感慨,吟一句:「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聽劉淵突兀來這麼一句,身旁的李儒與衛覬對視一眼,又有些驚訝,未曾想到,劉淵竟然有如此「文采」。
衛覬拱手感嘆道:「大王所作長短句,雖不合詩體,但細細品來卻是韻味十足,豪情吐露,令人心折啊!」
劉淵聞言,淡淡一笑,盜詩仙之佳句,並未有一點不好意思。
「臣觀大王此作,並非全篇,能否全數吟來,讓臣等欣賞一番!」帶着點稀奇,衛覬望着劉淵。
眼中閃過一道異色,微微搖搖頭,劉淵一擺手:「孤只是觀太行莽莽,思前路維艱,心生慨嘆之意,偶爾得之罷了,何必求全?」
走了這些許路,身體也暖和了不少,見日頭漸落,劉淵高聲問詢:「距離井陘還有多遠?」
帶人在前探路的高順歸來回稟:「大王,還有十多里的山路,通報過井陘守兵,已經派人來迎。」
「繼續趕路!」
天黑得很快,日落之前,劉淵終是趕到了井陘。西關外,積雪被清理一空,閻柔帶着麾下恭候。
「末將閻柔,率井陘將士,恭迎大王駕臨!「閻柔當先一拜。
「都免禮吧!」
劉淵靠前,觀察閻柔片刻,臉色蒼白,前番堅持守備至昏厥,看起來是傷了元氣,還未恢復過來。
「閻柔,孤果然沒有看錯你,常山井陘戰事,你打得不錯,孤很滿意!」拍拍閻柔肩膀,劉淵讚賞道。
「此乃末將之職責,只是麾下士卒,傷亡不小,太行各寨,被袁軍攻破不少,令其西擴,使井陘孤懸於外。我軍居高臨下的優勢被大量削弱,臣疚責不小。」閻柔一聲嘆息道來。
「無妨,前番,偌大的太行,僅靠你以薄弱兵力維持,能做到如今的地步,已經出乎孤之意料。接下來,我們與袁軍之間,不會有太大的戰事,孤亦會增兵駐守!」劉淵反倒勸慰道:「將士衛戍城關,廝殺辛苦,孤特來犒軍,準備這諸多酒水肉糜,來,分發下去。」
很快,守軍士卒,滿帶興奮地拉車卸架,熱火朝天,分撥補給。
「帶孤去東關城樓看看!」
井陘原本雖為太行通衢,商旅要道,但城關之內,空間實在不大。成為夏國東門鎖鑰後,方被閻柔擴寬了許多,內里可容軍兵五千人。
冀州與夏國交惡,基本隔絕了並、冀兩州之間商旅往來,以往多於此借宿休整的漢商,已經絕跡,內里全為夏兵,井陘已成為純粹的軍事重鎮。
沿狹窄石梯而上,關城依山勢而建,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