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妃傳 第八五六章 消氣上朝
風色灰溜溜地回了翼王府,被罰抄了一夜的論語。
第二天一早,太淵上門。
刺桐無奈地扶額:「敢情翼王殿下是真想跟我們家相爺較勁啊?行,我去稟報隗先生,看看先生怎麼說。」
隗粲予一聽能看太淵的熱鬧,撒腿就往外跑看見太淵一本正經地愁眉苦臉,開心地拍着膝蓋狂笑:「你家主子的主子辦事兒不地道,我們家大小主子都惱着呢!你家主子竟然還送你們上門來頂雷!好好好!你先告訴我風色昨兒回去是怎麼罰的?」
太淵一臉糗相:「抄書。」
這幾個月在隴右眾人天天一個灶火上吃飯,誰還不知道誰什麼德行?
隗粲予又一頓幸災樂禍,趕蒼蠅似的揮手:「去去去!你也滾。回去跟翼王說,看誰不順眼,明兒接着往這兒送!」
太淵鬱悶地摸着鼻子回去,被罰把翼王府的院子從裏到外掃了一整遍。
消息傳進如如院。
躺在床上翹着二郎腿吃葡萄的沈濯險些被噎着,咳了好半天,才笑倒在床上:「還行。知道要送人來給我爹消氣。」
玲瓏呆了:「那您昨兒還說翼王殿下派人來是拱火的。」
「我就是想看看他什麼膽量。要是被我爹一嚇就跑,那還是別來我跟前找不自在了。我也樂得早些上表,就說要出家修道什麼的。」沈濯聳聳肩,笑得燦爛美麗。
「噓!」玲瓏趕緊豎指於唇阻止她信口開河,「公主還在宮裏,孟夫人不着急走。您就不她老人一腳邁進門?她可是從來不讓通傳的。」
沈濯嘿嘿笑着,吐吐舌頭,丟下葡萄洗了個手,索性去隔壁書房練字。
翻過天來,老董臭着一張臉進門,張嘴求見沈濯,被告知沒門兒後,立即道:「那小的求見沈相。」
刺桐又好氣又好笑地抱肘看他:「董爺,我也聽說過您的大名。西北這一仗您軍功赫赫。怎麼着,還非得讓我們相爺當面罰一頓才甘心?」
老董悶悶地嗯了一聲。
刺桐一甩袖子:「行。我成全你。等着。」
真的進了內院稟報沈信言。
沈信言氣得兩隻手抓着羅氏的繡花簸籮就出來了:「誰說要見我女兒的?!」
炙手可熱的沈相竟然端着針線簸籮!?
老董眼皮一跳,噗通跪倒,憨聲道:「俺們殿下說,惹了相爺生氣了,都是他的錯。現在不是好時機,不敢到處亂竄。所以派了小的來領相爺的罰。相爺說怎麼罰,就怎麼罰。」
咚地一個響頭磕在地上。
沈信言冷笑一聲:「你以為直話直說,我就不好意思罰你了?休想!早說不讓你們來,耳邊風對吧?行啊!來」
左右看看,忽然一低頭,哼了一聲,雙手往前一伸:「我夫人正要給即將出世的孩兒做個肚兜,還差幾針,你縫好了再走!」
老董張着大嘴,慢慢舉起粗得像棒槌的手指,傻眼。
然後,沈相心滿意足哼着小調施施然回了朱碧堂,留下一個五大三粗的老爺們在議事廳上一針一線地縫大紅肚兜。
入夜,老董瞪着已經酸了眼睛回了翼王府,進門一聲倒在地上,兩隻手舉在胸前,抽搐得像被鹵過的雞爪子,嚎叫:「這就是自作聰明的下場!」
這件事一直被笑到老董成了神策軍大將軍,才漸漸不太有人提起。然而董大將軍看見沈相就能有多遠躲多遠,這卻是一輩子的事兒了。不提。
第四天,建明帝派了小黃門來沈家慰問。
金銀珠寶、綾羅綢緞、藥材補品堆了半院子。小黃門小意地陪着笑臉:「相爺的身子可好些了?」
沈信言躺在榻上裝病,有氣無力:「沒有好。能再養息三個月就好了。」
小黃門的笑容幾乎要維持不住,只得硬着頭皮把綠春大總管教的話背出來:「東宮的案子陛下大約明兒就會發去大理寺。太子被廢就在眼前。這會兒該不該在朝,還請沈相斟酌。」
「這是陛下的話?」沈信言一掃病容,翻身坐起,皺着眉疑惑地看着小內侍。
小黃門陪笑道:「自然不是。是我們大總管命小的轉告。」
沈信言哦了一聲,想了想,又倒了回去,哼哼了兩聲,方道:「嗯,我原該是後天銷假回朝。那就還照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