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第一強藩 第七十四章 發難
送走了魏良卿,魏忠賢坐在躺椅上生着悶氣。自從戰勝了所有政敵,獨攬朝綱以後,能讓這位九千歲生悶氣無可奈何的,只有他的侄兒魏良卿了。
當初自己從肅寧小鎮,背着全家湊出的散碎銀兩,隻身來到紫禁城中。從一個最底層的小太監做起,忠心扶持當時最不被看好的皇孫朱由校。在三十多年的國本之爭里,始終對不受萬曆待見的小皇孫朱由校疼愛有加,恭順非常。
終於,不可一世的鄭貴妃和朱常洵敗了,他們沒斗過大明文臣這個近乎無解的組織。萬曆,泰昌兩位皇帝一個月內接連駕崩,最不被看好的小皇孫朱由校竟然做了皇帝。
這個五十三歲,連字都不認識的太監,一躍成為司禮監秉筆太監,帝國所有的重要的官方文件,都要經過他的手才能發出。
接下來的這七年,經過無數次大大小小,兇險萬分的博弈,他戰勝了不可一世的東林黨。諾大的朝堂,再也沒有人能對他指手畫腳,再也沒有人敢和他作對。
但是自己畢竟是個太監,自己的權利都來自皇帝對自己的信任,一旦自己有一天死了,或者聖眷不在,自己的一切努力都將或為泡影。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到時候自己的親人勢必會遭到滅頂之災。
所以自己拼命地為侄子積累軍功,為的就是讓魏家成為與國同休的勛貴,像魏國公徐家那樣和大明朝功享富貴。
但是自己的這個侄子,實在是不成器,為他鋪好所有道路,他還是畏畏縮縮。當初自己的哪一個小機遇,不是自己拼命爭取來的。
俗話說朝中有人好辦事,對魏良卿來說,何止是朝中有人,簡直是滿朝都是魏門走狗。糧草軍器誰敢作假,發號施令,哪個驕兵悍將敢不聽從,這樣的人指揮優勢兵力作戰,只要不是太過昏招頻出,想輸太難了。
魏忠賢正在長吁短嘆的時候,一個小家丁躬身進來,說道:「千歲爺爺,洛陽福王府派人來求見您老人家,正在外面候着。」
「福王?他不會又給咱家送個封疆大吏來吧,這小子比他爹可能惹事多了,在那些東林酸儒眼裏,他都快趕上咱家可恨了。」魏忠賢沉思一會,還是開口說道:「讓他進來吧。」
周舒夜還會死第一次見這個名滿天下的權閹,低着頭,束手躬立,比這個真正的太監還像太監。魏忠賢見他如此恭順,心裏先有了三分好感,問道:「王爺遣你來,有什麼事啊?」
周舒夜雖然一臉諂媚謙卑,但是相比他心裏真正認同的主人朱由松,他根本不怕眼前這個太監。他的諂媚,更像是他的一層保護色,從袖子裏掏出一張澄心堂紙,雙手托舉着,近道為魏忠賢身前,說道:「王爺特意囑咐小人將這封奏章先交給千歲看過,千歲同意了,才敢進奏皇上。」
身為大明朝開國以來,唯一一個不識字的秉筆太監,魏忠賢隨身都帶着幾個機靈能幹,識文斷字的小太監。身旁的侍立的小太監,接過紙張,慢慢地念給他聽。
周舒夜緊張地觀察着魏忠賢的表情,只見他越聽眉頭越皺,沒等聽完,就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小太監立刻不念了,垂首站在一旁。
「朝廷連年用兵,遼東戰事吃緊,每年的遼餉都湊不齊,哪有多餘的錢糧。」
周舒夜左右看了看,魏忠賢見他動作,明白他的意思,說道:「這裏的小太監都是我的心腹,你有什麼話直接說就是,別給咱家搞這些小動作。」
「千歲爺爺,小人來前王爺吩咐說,要是國庫錢糧不足,王爺願意自己掏錢,招募兵馬撫平反賊。」
魏忠賢聞言一怔,將奏章奪來,扔在地上。
「小福王好大的膽子,一個藩王意圖蓄養兵馬,他想做什麼?」
周舒夜額頭斗大的汗珠,蹭蹭地往外冒,兩腿一屈,跪伏在地上說道:「王爺他一心為公,真心是為了洛陽府百姓着想哇。」
「混賬,還敢欺哄咱家,當我魏忠賢真是傻子麼?」
魏忠賢從最底層一個小太監,混到如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當然不是傻子。
周舒夜見他雖是一個太監,發作起來那種久居高位的狷狂氣勢讓人難以招架。戰戰兢兢說道:「不瞞千歲爺爺,王爺他確實存了私心。」
「哼!那你說說吧,他想幹什麼?」
「前不久,王胤昌帶人兵圍王府,王爺受驚不小,想趁着這次反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