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殘 第七十七章 上路
有備而擊對上無備而至,養精蓄銳的嚴陣以待對上遠道而來的疲敝鬆散,再加上之前長樂城下夜襲擊潰戰的餘威,這些人數看起來很有些規模的土團軍,就根本興不起多少抵抗的意志和念頭。
所以最後實際斬殺不過三百有餘,但是光是被堵在寨子裏和散落在外俘虜,就抓了足足近千人,還有各種他們虜獲和抄掠而來的輜重大車和財貨馱子,光是牛驢騾子什麼的就有六百多頭;甚至還有一百多個哭哭啼啼的女人,讓人不由感嘆起這個鄉下土豪的惡劣品味。
照例在一番簡單談判和交涉之後,把所有的俘虜和大多數比較笨重的財貨都留給對方,而帶着少量輕貴物件和本陣那便可以用的上的布匹糧食、甲械營帳、藥材柴炭等軍需輜重,還有所有可以用做拖挽馱負的畜力就此拜別了重新上路。
而光是這些畜力的存在,就足以保證隊伍中已經達到數百名之多的輕重傷員,人人都有一個代步的工具而不用輪流下來跟隨大隊行走了。
而經過了這兩戰對手堪稱為菜雞和驚弓之鳥的歷練之後,周懷手下的後隊也恢復到了兩千三百多號人馬。如果不是處於維持消耗和規模成本上的性價比考慮,這個數量還可以隨便在增加一千之數;畢竟在飽經喪亂的地方上,飢而無食的人可說是大把大把存在的。
只是他多少考慮了人員身體素質的平均水準,還有與地方上的牽連和羈絆之後,才控制在眼下的規模當中;而把剩下的人手好不浪費的,都轉手變相倒騰給了那位朱別將所在的部伍,用來換取相應的畜力和交通工具。
因此現如今的護兵隊,已經恢復到了足足四百多人的規模,堪堪當得慣常編制的一團有餘;如果再發動隊中那些輕傷員的話,甚至可以湊出近八百名戰鬥人員來,差不多就是一個分營的人馬;
而在其他依舊分作五個大隊的夫役和雜色人員當中,也各自有一隊是直接配備了刀弓鼓板,而在必要之時完全可以當作替補人員使用的武裝夫役。
此外,雖然學徒隊的規模因為傷亡有所減少,但是直屬隊的規模反而擴大到五十多人,分作五個騎乘步卒的火,來輪流值守周懷安身邊的日常需要;這樣其中兩個火負責前後方的探馬巡哨,一個火負責傳令奔走,一個火負責夜間巡營,一個火在身邊待機應命。
比較令人安慰的是,因此從趙家寨里獲得寨主私藏的,回龍膏、飛龍油等上好傷藥方子的緣故;學徒隊裏那個傷得最重的那個陳肚兒,也總算是從術後感染的發冷發熱當中,給挺了過來而重新恢復了清醒;肚子上縫合創處清出來的膿血也在慢慢的變淡。
只是他醒來的第一句話,就讓周懷安覺得有些心酸和無奈,
「管頭可莫舍下俺,俺還要繼續學本事呢。。」
再次的就地分贓和拜別之後,因為後續可能繼續交易的需要,周淮安總算是記下了這部友軍別將的名字——後率第四軍右廂射生營別將朱存,一個外表嚴肅而內在充滿變通的契約精神和商業頭腦的人物;
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家裏是做過塾師的,只是阿爺死的早就破落了,年幼兄弟幾個隨母親傭食於外家,還得做點小本買賣才能餬口,所以認點數算什麼云云。
只可惜這世道就連讓人辛苦謀生的小生意也做不下去,差點二連命都丟了;這才陰差陽錯的入了河上活動的鹽幫,自此和補天王大將軍有了牽扯。因此,從大淵源上說也是怒風營的北地老鄉了。
從被羅刮一空的趙家寨再次鳴鼓開拔上路之後,就是浩浩蕩蕩初具陣容的一支隊伍了;有老關和成大咬在一頭一尾的看着,又有許四在周旁待命;周懷安也得以重新蜷縮到自己的那輛,再次改裝過而可以充作簡易的臨時宿舍和辦公場所、私人餐室為一體的雙拉馬車上,開始了自己例行的加餐過程。
這樣他的身邊就重新恢復了清淨,而只剩下為數不多的幾個人了;其中就包括了臨時任命的學徒隊長米寶。
因為當初在長樂城頭上,米寶對隊伍中異見聲音的果斷處置行為,而從一干打下手的學徒當中脫穎而出,獲得了周淮安有所保留的初步信任;而成為繼廖遠、小七之後,可以一天到晚留在他身邊第三個跟班之一。
當然了他們的分工還是不一樣的,小七依舊負責生活起居的雜事,順便掌握一些私人物件和事項;比如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