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過來我可就過去抓你了。」

    窗簾下，錦繡動了動，一個小小的身影鑽出來，一溜煙跑到後排。

    古一清鑽出小腦袋，「二哥你幹嘛？」

    「這話二哥應該問你才對，你既然進來了，就該坐下修習，來，坐到二哥身邊。」

    古樸邱指指身旁的小墊子和一張小書案。

    「咦？」她跑到案前坐下，疑惑道，「為什麼這裏有一張小的？」

    「這是為你準備的。」

    「真的？」她怎麼就這麼不信呢？

    「當然！噓……別出聲，聽講，聽講。」

    古一清回頭，隱約看到坐在前方的大哥脖子動了動，身旁二哥忙一本正經做好，表情嚴肅，做出一副孜孜不倦的樣子。

    上方，年邁的長老開口，「今天我們學習讓植物加快生長的法術，也就是催化。」

    他搬起一盆長着灰色葉子的植物，看着有點像縮成一團的灰老鼠。

    「這種植物叫無憂果，是仙境最容易催熟的仙草，非常適合入門弟子練手，現在把盆栽放到地上，我教你們如何施法。」

    說完，他隔空在無憂果前點了幾下，似乎什麼都沒有做，就在台下人驚疑的目光中，花盆裏逐漸伸出一個小芽，破土而出，小芽舒展，漸漸開花結果……最後枝頭長出暗紫色的果實，荔枝一般大小。

    古一清看着長老催化，並不震驚，但接下來長老教習他們的時候，她卻有些懷疑。

    長老給他們每人發了一張黃紙，跟在他身後的侍女為他們舀下一勺勺藥粉。

    在經過她時，長老打量了她幾眼，還是在她幾尺高的小書案上放下一盆無憂花。

    「這是做什麼？」她偷偷傳訊二哥。

    古樸邱耐心解釋道，「長老可以用法術催化植物，但我們不行，所以要用藥粉輔助練習。」

    「為什麼不行？」古一清再次投出疑問。

    「唉……」古樸邱搖搖扇子，「長老體內靈氣遠高於我們，他一滴血、一道氣中的靈力都不是我們可以想像的。」

    看着她半信半疑的表情，古樸邱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

    「小笨蛋，我舉個例子，為什麼家族會把剿滅金丹修士的屍體帶回來？」

    「為了防止他復活再回來報復？」

    「錯！」他又是一敲，「那是因為金丹修士雖然身死，但體內的靈力和靈寶依舊存留，可以作為煉丹煉器的材料。」

    「……你的意思是修士屍體和靈石的效果相同嗎？」

    「對，聰明。」

    這太噁心了，古一清腹議。幸好她是器魂，不用服用丹藥，不然現在得知煉藥原料的她恐怕會一陣反胃。

    「來，拿起硃砂……」

    跟着二哥學了一天，年邁的長老可不像看上去那麼脆弱，堅挺着把課一直延續到了午夜。

    「哈……欠」

    「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來聽講。」二哥露出狡黠一笑，沖她眨眨眼睛。

    「……」

    -

    古一清這兩天又喜又憂，喜的是她重回古家，重新主宰人生，逃離蕭秋雨的囚禁；憂的是她忘不了前世種種，對即將到來的選擇十分迷茫。

    她是該逃走，尋找一片樂土繼續修煉，還是迎難而上，扭轉乾坤走另一條路？

    太多未知的挑戰與未來已知的恐懼佔據了她的心，使她恍若貼了一層皮的妖怪，時刻恐懼警惕，就怕這一切只是一場夢，夢醒時分更加悲涼。

    不說將來，現在她沒有靈根無法修煉法術，空有靈力無法施展，這是面前一難。

    回想與小掌門見面那天，姬千然的舉動也讓人頗為費解。

    這一切時刻煩惱着她，她不知如何前行，但不論如何她都不會走前世的路，不會入青鸞門下，不會救蕭秋雨，不救蕭秋雨就不會被他愛上，被瘋狂囚禁，那後面的百年孤獨也就煙消雲散。

    「一清，二哥來啦，想二哥不？」

    古一清猛然回神。

    話音未落，一個俊朗少年瞬移到她面前，後面還跟着一個稍大兩歲的沉穩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