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鏡姬 下絆
「好老……糟老頭一個。」她簡單幾字總結了二哥朋友的特點,不解道,
「二哥你為什麼要結識這麼老的朋友?」
「一清,他不是別人,是參加蜀山排位賽的東閣老祖。」
老祖?!這話嚇了她一跳。
「他是來拜訪家主的。」古樸邱解釋。
聞言,古一清看着他,表情複雜,「二哥,你真的要進東閣嗎?」
「不知道。」他搖搖頭,眼裏划過晦暗,看着古一清,冷峻道,「最近我聽到一些不好的傳聞。」
「什麼?」偷偷瞄了對面醉醺醺的老頭一眼,她不自然地問。
「二妹,半年前大哥曾送給你一隻荷包,裏面有一張行止符,你回去把它找出來帶上。」
這話說的牛頭不對馬嘴。
「行止符?」
「對。」
裏面有符祿嗎?她不覺有它,點點頭,「那我回去把它找出來,這幾天戴在身上。」
聞言古樸邱臉色越發陰沉,他冷笑幾聲,她突然心感不妙。
「我不繞圈了,一個四歲孩子是說不出這樣的話的,你到底是誰?我二妹呢?你把她怎麼了?」
話語未落,他隔空取物用絲綢纏住她的手腳,古一清忍不住發怵,扭頭看對面那個老者已經不在了。
這是個圈套!
她馬上反應過來。
沉靜下來道,「二哥,你懷疑我,想必是聽了什麼人的話吧?」
古樸邱沉沉地笑,「我知道我的堂妹,她不喜歡跑到溫華池中練髓,在講堂里一個時辰都坐不住,被侍女呼哧了幾年都不敢責罵她……這才是我妹妹,你不是。」
「笨邱,你這個笨蛋!」
古樸邱表情僵了一下,她繼續說,「小妹努力修習,哥哥不說鼓勵反倒阻礙,安的什麼心?幾年前我繡了一隻鳳凰荷包送給你,你忘了嗎?那天我還看到你激動地掉坑裏去了。」
「……」
對面古樸邱蹙眉,懷疑地看她一眼,「你怎麼證明你是我的堂妹。」
「我不證明,我就是。」
她沉默了一會兒,對面的人沒有半絲動容,她心一沉,手向前一抓,面前一塊玉石懸空砸向她的手臂。
「你幹什麼?」古樸邱看到她的動作大驚失色。
古一清抬眼看他一眼,毅然用石塊劃破手臂,瞬時,她整個手臂漸漸透明,直至消失。
「修真界應該只有一個我這樣的人。」她黯然說道。
古樸邱心上着急,鬆開她身上的絲綢,把她抱在懷裏,輕聲哄道,「哥哥和你鬧着玩的,你怎麼還是這麼傻?」
「我不會被人冒充,畢竟我的體質與眾不同,二哥,你究竟為什麼要懷疑我。」
古樸邱表情陰翳,濃濃的煞氣撲面而來,他冷笑一聲,道:
「是古蝶。」
「古蝶?」她愣了一下,一個模糊的身影映入腦海,「她說了什麼?」
「她說你半月前突然不找她玩了,還動作老成,對古家很陌生,所以她懷疑你被奪舍了。」
「那你就信她了?」古一清對上他的眼睛,他也不閃躲,敢作敢當道:
「我沒法不信,你確實變了很多,一夜之間你就變了一副樣子。」
「……」
古一清搖頭,心裏已猜測到七七八八,下面的事不重要了。
「二哥,具體的事情以後再說吧,現在我乏了,先回去了。」
「等等!」古樸邱想攔住她,但古一清沒給他機會,她腳步不停,轉瞬移出他的視線。
走在冷風中,她感覺渾身無力、寒冷無比,那種空無一物的感覺襲來,碩大一個古家,她找不到一個與她相同的人。
她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沒有完整的靈魂?為什麼註定早夭?天道,對她太不公平了。
回到院子裏,雜役幫她抖去袍上的雪花,古一清細語,「把古蝶叫來,不,約她明日正午一聚,我有事要問她。」
「是。」雜役裝作沒有看到她右手的缺損,三兩步跑出庭院去傳消息。
走進屋裏,古一清無力地躺在床上嘆了口氣,古蝶,我不惹你,你倒是自己趕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