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華 一齣戲
更新:04-05 22:13 作者:閒聽落花 分類:都市小說
徐州城裏,半夜起下起了雨,到天明,雨沒見小,反倒越下越大了。
陳江和朱喜對面坐在客棧一樓一個臨窗的位子上,慢慢悠悠吃着早飯,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
「今天走不成了,好在沒什麼急事。」朱喜喝着碗湯,時不時呼嚕一聲,「這湯真不錯,鮮香微辣,包子也好。」
「要是不下雨,還能到處逛逛,這麼大雨。」陳江又看了眼窗外,打了個呵欠,「這一天耽誤的無趣。」
客棧門口,銀貴進來,從頭上拿下斗笠,和蓑衣一起遞給殷勤迎上來的夥計,跺了跺腳上的泥水,幾步走到陳江和朱喜桌邊坐下,探頭看了眼,先揚手示意夥計。
他們在這客棧住了四五天了,夥計知道他這一揚手的意思,響亮的答應一聲,趕緊盛湯,飛快的從煎鍋里揀了一小盆包子,又利落無比的拌了咸芥菜,切了一碟子狗肉,撮了些花椒放邊上,一樣樣端過去。
「今天走不走?」銀貴一坐下,先看着陳江問道。
「雨太大,這會兒也沒什麼急事,等一天吧。」陳江一邊將桌子上的包子鹹菜往旁邊挪挪,好給銀貴那一堆早飯讓出地方,一邊笑道。
「今天不走,兩位爺怎麼起這麼早?也是,您兩位什麼時候都是起這麼早,既然不走,有什麼安排?您呢?」銀貴問了陳江,又看向朱喜。
「還沒有。」陳江答了句,朱喜點頭。
「那……」銀貴剛開口,見夥計一碗湯從頭頂落下來,先停下,等夥計上好湯,端上包子鹹菜,花椒狗肉,端起碗先喝了一口,舒服的呼呼了兩聲,才接着道「這邊的幾個兄弟,說徐州正演一出新戲,好看,要不,去看看這新戲?」
銀貴一邊吃着喝着,一邊說道。
「什麼新戲?」朱喜皺眉問道。
「就說是新戲。」銀貴咬了口包子,語調有一絲含糊,「胡老大捎了信,說這新戲不錯,叫什麼……什麼來,說是最好讓陳爺您看看,早上剛收到的信兒。」
「嗯,那去看看。」陳江立刻點頭,他對看戲半點興趣也沒有,那是糊弄蠢婦蠢夫的東西,不過胡磐石捎了信讓他看看,這戲,必定有可看,或是必看的地方。
「正好,說是有個六安的戲班子,唱這新戲唱的怎麼怎麼好。」銀貴說着,揚手叫了另外一張桌子上的長隨,「去跟老黃說一聲,他說的那戲,我一會兒去瞧瞧。」
長隨應了,穿了蓑衣出門傳話。
「到底是什麼新戲?」看着長隨出去,朱喜看着銀貴問道。
「真不知道,我看戲只愛看熱鬧戲,這戲……也不知道熱不熱鬧,早上剛收到的信兒,順河過來的,不是急信兒,我就沒打聽,反正一會兒就看到了。」
銀貴說着話,吃的包子喝着湯,很快吃完,看着時候也差不多了,讓人拉了輛車出來,幾個夥計撐着傘,送陳江和朱喜上了車。
車子不緊不慢走了半個時辰,進了南城最熱鬧的瓦子,停在象棚門口。
象棚里已經人頭攢動,擠擠挨挨是人,小販們嗓門響亮清脆的叫賣着瓜子花生熱帕子,兩個一身青布短打的伶俐漢子,早就迎在象棚門口,看到銀貴,笑的一張臉簡直成了花兒,殷勤無比的迎上來,一左一右在前面帶着,沿着象棚邊緣,往前面幾個高懸起來的雅間過去。
陳江和朱喜驚訝的轉頭看着周圍的熱鬧,聽戲的規矩,都是傍晚那一場才最熱鬧,白天,特別是上午,戲班子多半歇着,就是唱,也都是些喜慶帽子戲,或是清唱堂會之類,這會兒才剛剛吃了早飯,怎麼就有這麼多人?
「這才剛吃了早飯,怎麼就這麼多聽戲的?你們徐州人閒着沒事,就是天天聽戲?」不等陳江問出來,銀貴看着兩個青衣漢子,先問道。
「瞧爺說的,我們徐州人閒着沒事,哪來的錢天天聽戲?這一大早就這麼多來聽戲的,是因為這戲,白爺剛從外地來,還不知道,這慶喜班到咱們徐州頭一天,就被漕司衙門請過去了,唱的就是這齣新戲,聽說帥司,憲司,還有學政,都去了,隔一天,又被府尹請過去唱了一天,幾個附郭的縣令,拖家帶口都來了。」
漢子答的乾脆清爽,陳江聽的揚起了眉,朱喜也露出了絲絲驚訝。
「慶喜班在咱們徐州只留十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