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破天涯 第九章 賠禮
進藥園子的狹道上,兩匹健馬緩緩行來。馬上是那日被陸白抽了巴掌的英俊少年和一個一身月白長衫,頗有些英氣的青年俊彥。
「哥,我打聽清楚了,那人叫陸白,確實是藥園子管事,早先山莊招人的時候,通過雜堂分配來的,原來在黎州開醫館,聽說醫術不算差。」
「只要背後無人,則小事一件。」
說着話,兩人忽然把韁繩勒住,遠遠的瞧見一名淡黃羅衫的少女迎着二人走來。
少女自然是從陸白處吃了虧的陪伴。她低埋着頭,想起那人明明瞧破了她女兒身份,卻故意裝作不知道,還言語無禮,當真氣得很,不免輕咬皓齒,一臉惱怒。轉而又想,回頭告訴小姐此人無賴無恥,總要找個法子好生收拾他!這一想,似乎想到了許多折磨人的手段,又咧開嘴角,格格格地笑了出來,自言自語地說:「陸白,哼哼,我會再來找你的。」
馬上二人見少女時而蹙眉時而傻笑,像完全沒見到二人,眼見就要撞上,青年好心招呼道:「姑娘小心!」
這一招呼,把少女喚醒過來,見面前矗着兩匹高頭大馬,嚇得驚呼一聲。
「敢問姑娘芳名,在下白虎堂祁……」
「你瞎眼啦!管你是誰,給我滾開!」
英俊少年見少女出言不遜,正要發怒,被他哥一把拉住。青年陪笑道:「驚擾了姑娘,是咱們的不是,姑娘請。」說罷給他弟弟遞過去一個眼色,兩人勒馬退往一邊。
「哼!」姑娘下巴一揚,輕蔑地瞥去一眼,埋頭走了。
「這女孩如此無禮,哥,要不是你攔着,我定要她好看!」少年憤恨地說。
「愚蠢!」青年責道:「你不見她腰間的玉佩?」
「啊,什麼玉佩?」
「那是總壇的玉佩!除去堂主、旗使、管事,山莊上下見了總壇的人必得行禮!」
「總壇?她是誰,怎麼會來這裏?」
青年閉目嘆一聲,道:「看穿着,身份不會低,但腳下不見力氣,肯定沒學過上乘武學,那自然不可能是咱們飛霞山莊的……我猜測,必是夫人、老夫人,或者就是兩位小姐的丫鬟侍女!」
「啊!那她來藥園子幹嘛?」
青年驀然睜眼,雙眼閃爍着激烈的光彩,忽而又暗淡下來,嘆道:「那不是我該想的!不過若是丫鬟侍女嘛……我該有機會!」
「哥,你在說什麼?」
「先前此姑娘口中念叨陸白,我看兩人或許有故事……二弟,我告訴你,這個叫陸白的,絕不是你現在能惹的,記住了!」
「這……」英俊少年一臉的不甘,咬一會牙,終是頹然下來,道:「按大哥的意思,那我們轉馬回去,不去找他了?」
「去!不去怎能知道方才的姑娘是誰……」
「你不是說我們惹不起麼?」
青年瞪他一眼,哼道:「是你惹不起!不過誰說要去惹他,形勢已變,咱們是去道歉的!」
一眾漢子吃喝完畢,自去藥圃做活。吳貴老婆把碗筷洗刷妥當,又拉着板車去山泉處取水。陸白再舞了一把劍,推敲着劍招進去院子打坐練功。
「敢問陸管事可在?」
陸白收功起身,見院子外頭立着兩人,其中一個是那日的英俊少年,心下冷哼一把,步出院子道:「二位何事?」
青年颯然一笑,拱手道:「在下白虎堂祁傲,攜弟祁俊來給陸管事賠禮,先前二弟告訴我,與陸管事有些誤會。」
陸白見青年氣運周身,兇猛而剛烈,內功火候不比張二差多少,以為是來尋釁找場子的,不客氣地說:「誤會倒是沒有,令弟進來便動手傷人,可也沒對在下招呼過一兩句。」
祁俊記住他哥哥的話,此時埋頭不答,心下卻是攢着一股子怒氣。
祁傲笑道:「是了,二弟行事魯莽,動手傷了藥園之人,我已教訓過他。」說罷眼睛往祁俊身上一瞪。
祁俊帶着恨,不情願地拱手道:「望陸管事恕罪!」摸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遞過去,「給牛家……二位兄弟醫傷!」
倒把陸白說得一愣,萬想不到面前兄弟倆當真是來賠禮的,隨手接過銀票笑道:「那在下就替牛家兄弟接下了,一些小事,就此揭過,俊小兄也不要掛懷才是。」笑嘻嘻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