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霆端起茶杯，淺酌一口，「靖西，厲清歡這一次確實做錯了，你給她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怎麼樣？」

    給厲清歡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那麼，如果喬安因為厲清歡而有了生命危險，那麼誰又能給她一次重生的機會？

    慕靖西臉色陰沉，所有的話，都已經寫在了臉上，寫在了他的態度里。

    不答應。

    不可能答應。

    「靖西，這一次就看到你舅媽的面子上，嗯？」

    周慕霆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所以才沒有事先派人去警局裏把厲清歡帶出來，而是先跟他談一談。

    如若沒有取得他的同意，即便是把厲清歡帶出警局，他也有的是辦法讓厲清歡不好過。

    與其那麼折騰麻煩，倒不如一開始就跟他協商好。

    慕靖西抬眸，冷冽的眼眸，直視着周慕霆，「舅舅，如果厲清歡傷害的是舅媽，你會這麼輕易的饒了她麼？」

    「她不會。」

    「如果！」

    這個假設的問題，根本就不會成立。

    周慕霆明白他的固執，也明白他的堅持，文昭寧跟賀美心幾十年的感情，深厚如親姐妹一般。

    賀美心在文昭寧面前一哭，文昭寧就心軟了。

    周慕霆也是無奈極了，「這樣吧，給她一點小教訓就行了，你看怎樣？」

    「舅舅指的是什麼樣的小教訓？」

    「關押一段時間，你看如何？」

    「半年。」

    賀美心沖了出來，「不行！」

    文昭寧跟在她身後，想要拉住她，卻沒拉住，「美心，你這是幹什麼？」

    「姐夫，清歡是個女孩子，監牢那樣的地方是人呆的嗎？清歡要是在裏面呆半年，人就毀了。」賀美心哭得雙眼紅腫，聲音沙啞。

    「呵，監牢是犯法的人呆着的，難道厲清歡沒犯法麼？」慕靖西眸色森冷，說出的話，冷冽得滲人。

    文昭寧示意賀美心什麼都別說了，只會越說越添亂，她讓傭人扶着賀美心先出去透透氣。

    她隨即在周慕霆身邊坐下，溫柔的道，「靖西，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只要知錯能改就好了。清歡現在也知錯了，給她一點教訓，這件事咱們就揭過去了，你看好不好？」

    「靖西。」周慕霆也開口了。

    慕靖西薄唇緊抿，他攥緊了拳頭，「三個月，這是我的底線。還有，讓她親自到喬安面前道歉。」

    三個月，比起半年已經好太多了。

    文昭寧做了主答應了下來，「好，就三個月。」

    站起身，慕靖西冷然的道，「這一次，我看在舅舅和舅媽的面子上，放過她。要是再有下一次，我不會再給任何人面子。她該怎麼處罰，就怎麼處罰，依法嚴判！」

    「好。」文昭寧頷首，「若是清歡再犯，不用你說，舅媽也會讓人依法處置的。」

    慕靖西輕輕頷首，轉身要走。

    「靖西，跟我到書房來。」

    周慕霆放下茶杯，拍了拍文昭寧的肩，旋即率先起身。

    「舅舅，我要回官邸了。」

    言下之意，不陪您聊了。

    周慕霆知道他在生氣，笑着無奈搖頭，「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