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布朗克斯區陰暗、狹窄、破舊的小路，車子很快進入到相對繁華的鬧市區。

    從未來過紐約的人恐怕永遠不會相信，這座城市晚上往往比白天更加熱鬧，各種酒吧、夜店門口隨處可見縱情聲色的男男女女。

    他們有的是來自華爾街的精英、上流社會的寵兒，只為發泄工作生活中積累下來的巨大壓力；還有些則是社會底層出身，為了賺取錢財或是尋找改變自身命運的機會，甘願成為富人們的玩物。

    透過玻璃窗，張誠用一種審視的目光觀察着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你是怎麼找到我行蹤的？」

    「當然是請預言女巫安西婭做了個小小的占卜。要知道她可是整個紐約，不，是整個北美地區，最有名氣的預言者，到目前為止占卜結果的準確率高達百分之六十。」波爾曼興致勃勃的給出了答案。

    很顯然，張誠的回歸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意味着之前指定的計劃可以繼續進行，徹底擺脫「清潔工」的尷尬身份。

    「百分之六十的準確率嗎？的確是個了不起的記錄，你請她做占卜一定支付了不菲的代價吧。」張誠臉上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

    原因很簡單，像占卜、預言之類的魔法，從來都已不確定而聞名於世，這也是為什麼很多魔法世界明明預言了那麼多恐怖的災難，可無論是統治者還是普通民眾都不很在意。

    事實上，大多數魔法世界每天都有數不清的人試圖去預言未來、窺探未來，但到頭來只有零星一個半個的人，能從時間長河中發現一兩個模糊的片段，然後根據自己的猜測和想像，繪製出幾個月、幾年、幾十年、甚至幾百上千年後發生的事情。

    至於剩下的，僅僅是把夢境與現實混淆了而已……

    在如此多錯誤的預言下，任何統治者都會輕易相信某個所謂預言家得到的結果，除非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證明了自己預言有多麼準確。

    儘管在別的領域，百分之六十的成功率只能算是剛及格，可在預言領域，這已經是大師級的水準。

    張誠早就聽說安西婭是一個能在影響力方面跟凱瑟琳相媲美的女巫，可今天才知道對方居然有如此精準的預言能力，介於每個人都難免會遇上找人、找東西之類的問題，所以重要性不言而喻，或許議會中不少大人物都會用得到她，地位也自然水漲船高。

    唯一讓張誠有點擔憂的是，這位預言女巫究竟能否預言出自己的真正來歷，以及那些不可思議的經歷。

    如果能，他到底是應該想方設法儘快將其除掉，還是找個機會開誠佈公的談談，看看是不是可以達成一個雙方都能受益的盟約。

    波爾曼顯然並不知道，自己宣誓效忠的主人正在考慮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笑搖了搖頭：「不，閣下，與安西婭沒有開出什麼過分的要求，僅僅是希望您能抽空去與她見上一面，她似乎對您調製的某些藥劑十分感興趣。」

    「哦？什麼藥劑？」張誠眼睛裏閃過一絲不易別察覺到的異樣。

    「是智慧藥劑！確切的說，眼下紐約地下世界的施法者們都知道，您能用鍊金術製造出了一種能讓頭腦變得更清醒、思維更靈敏的煉金藥劑，甚至連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邁爾斯議員也派人發出邀請，想在臨死前與您探討一下鍊金術的奧秘。」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波爾曼臉上洋溢着興奮與期待，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智慧藥劑投入市場後引發的巨大轟動。

    只要能源源不斷製造出這種藥劑，那麼就等同於獲得了成千上萬施法者們的友誼。

    作為經營着和管理者，他不僅可以獲得難以想像的好處，而且還能改變自身地位，從卑微的「清潔工」成為一名領主的僕人和管家。

    千萬不要小看這一點！

    要知道按照地下世界森嚴的等級，「清潔工」是最沒有地位的外圍人員，屬於隨叫隨到專門負責給別人擦屁股的苦力，無論他們在現代社會擁有多麼受人尊敬的身份、多少財產，都只能老老實實服從命令。

    而領主的管家和僕人，則相當於高級管理人員，一方面協助管理領地內的各種事物，另一方面還要為效忠的領主出謀劃策。如果有人想要對付他們，必然要先經過領主的許可，否則便會被視為挑釁，搞不好還會引發領地與領地之間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