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音階狂潮 第一四五零章 也挺好的
比何沛媛計算得早,楊景行的車開進民族樂團時還遠不到四點,明顯不是來接人的嘛。而且陸白永也是國內數得着的指揮家了,如果單論民族樂團更可以說是數一數二,這著名和著名之間的事又不是玩音樂的小孩子們沒完沒了瞎扯互相找身份認同感,所謂高手過招,作曲家這還來早了呢。
楊主任停車之後就直奔主樓,都沒多望三零六那邊一眼,也沒跟下面的人客氣,跑步到指揮辦公室敲門:「陸指。」
「請進。」陸白永一個指揮家好像還聽不出楊景行的聲音,抬頭了才有笑容:「坐。」
楊景行廢話:「打擾您看書。」
「細嚼慢咽。」陸白永合上的是一本《夢溪筆談》,但正在看的好像不是樂律:「你懂不懂圍棋?」
楊景行搖頭:「只知道點規則,不過聽高中老師說過沈括的算法好像不對。」
陸白永點點頭,又笑一笑:「如果你也出生在北宋時代,也能走上了創作研究的道路,你認為自己會譜寫什麼樣的作品?」
「不知道。」楊景行還理直氣壯的:「我沒看過,就聽老師介紹是古代的百科全書。」
陸白永輕嘆:「意韻蕭然得於聲外……」
陸指揮是越來越當回事地在設想研究用民樂思維主導《第二交響曲》的可行性可能性了,雖然這部作品看起來是把民樂融入西樂,他一開始也是這麼認為的,但是經過這麼些時間後,其實之前也沒特別深刻地研究譜子,就是各種東西加在一起的沉澱和發酵刺激到了他的嗅覺。這些東西包括連指揮的演繹、音樂家們的評議、演奏家們的獨奏嘗試和心得分享、紐愛的片段、中外不同的媒體報道、不同的樂評、不同的聽眾反饋……
更重要的是,陸白永發現了《第二交響曲》再創作空間之上或者之外的「立意自由」,所以他要討論的不是譜面上很節省的細節標註,也不是想說連立新的「交相呼應」或者耶羅米爾的「中為西用」就錯了,而是拋開「整體和諧」的思維後再去探究,就會感受到作品中各聲部並非只有融洽的「音樂關係」。陸指揮目前他比較有把握點出的是作品中民樂聲部的深邃包容性靈活性,或者也可以說是擴展空間,甚至可以理解成民樂能對整首作品四兩撥千斤,民樂對西樂有「明月入懷」的能力……就推導出了《楊景行第二交響曲》絕對有必要用「得於聲外」的藝術思維去做更進一步的深入研究。
陸白永自信說明自己絕不是作為一個民樂團的指揮才來做這些推敲,更堅信他的發現是作曲家最早最根基的創作初衷之一,不然的話就算是在有了初略思路後再想做這種靈魂層面的設計都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楊景行有顯然不服氣指揮家瞧不起自己的天才:「其實我當時也沒仔細構想這些,不過我覺得您說的這個方向很有意思有價值,值得我今後認真思考。」
「交給時間。」陸白永深沉點頭:「這種音樂財富藝術價值應該交給時間去挖掘,更重要的是使用,要發揮其價值,現在還沒有那麼多人能理解,或者說是還沒有動力去理解。」
就是說自己還不夠著名唄,楊景行點頭:「謝謝您的鼓勵。」
「我是很想進行一些探究的。」陸白永的表情卻猶豫:「可是現在這個情況,另一方面我也覺得大家更需要冷靜,不沉下心靜下心是做不好事情的。」
楊景行繼續點頭。
陸白永關心:「現在忙些什麼?」
「瞎忙,前幾天都在棚里。」楊景行電話響震動,看了一眼:「文團的,我接一下。」
陸白永知道:「去市里開會了。」
楊景行點頭接聽:「文團您好。」
「到團里了?」文付江好像挺高興的:「我現在在基金會,下班前可能趕不回去了。開了一天會,上午在市委宣傳部,曹部長着重表揚了楊主任呀。」
楊景行呵:「謝謝您,我正在陸指這也聽表揚呢。」
「陸指揮是藝術上的褒獎。」文付江似乎在打官腔:「曹部長是說的可是政策綱領方向上的肯定。」
楊景行明白的:「方向要靠團里和領導把控,我是聽指揮的。」
「對!」文付江也表揚:「我們都聽指揮,有商有量一條心一起把事情辦好。陸指揮他們這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