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心怡暗示秦天宇陪她去學校的旅館過夜，秦天宇大吃一驚他完全沒有思想準備。他一時不知道該麼回答才好，但要是拒絕，明顯不符人性。

    周心怡望了秦天宇一眼，裝作什麼也不明白似的。她的眼神也有點閃躲和膽怯。現在他們的關係，在曖昧的交界點，有一點點像朋友又像是情人。

    周心怡水汪汪的大眼睛裏濕潤幾乎掉下淚來。秦天宇看着周心怡傷心的眼神，心裏有一種莫名的痛楚，他覺得應該是自己想太多了，周心怡現在只是需要一個人來陪伴她。

    晚上的校園裏異常安靜，昏暗的路燈也像是沉沉地睡去了一樣。那天，秦天宇覺得自己有點邪，雖然是周心怡主動暗示他一起去校外開房的。一路上兩個人沒有說什麼話。半是愉快、半是痛苦的表情顯現在兩張孩子氣的臉上。

    「去買幾罐啤酒吧。」路過一個小超市的時候，周心怡說。

    「還是買飲料吧？」秦天宇說。

    「我不喝飲料。」周心怡說。

    後來，秦天宇還是去小超市買了四罐啤酒，還買了點宵夜。

    「到學校後面的旅館去，免得有人看見我們。這是我第一次和男生去校外開房。」周心怡輕聲對秦天宇說。

    秦天宇點點頭，這也是他第一次在校外開房，他的心跳得厲害，跟剛才的英勇表現幾乎判若兩人。在秦天宇的潛意識裏，周心怡那樣漂亮的女人，比小偷難對付得多，她會偷心。

    秦天宇和周心怡走進學校「墮落街」後面的一個小巷子。懸掛「溫馨公寓」、「陽光公寓」「xx招待所」等招牌的房子特別多，有的還寫着「寬帶上網冷暖空調閉路電視溫馨如家」等字樣。其實這些都是一些民房改裝的小旅館，專供耐不住寂寞的大學生情侶。生意很火爆，秦天宇走進好幾家旅店，房子都住滿了。

    寒風吹在秦天宇和周心怡的臉上，他們不得不加快了尋找住宿的步伐，不然就得露宿街頭了。周心怡悄悄跟在秦天宇的身後，沒有人的時候，她拉着秦天宇的手，感覺他的手溫暖而有力。秦天宇渾身上下散着雄性的氣息。

    皇天不負有心人，在小巷的拐角處一個叫「加州旅館」的地方三樓還有一個單間。周心怡坐在一樓的沙上看着秦天宇去服務台登記。她的心跳得厲害，不時還向服務台里的中年女人張望，生怕她認出自己或者記住自己的外貌。

    服務台的中年女人，滿臉橫肉，根本沒注意看周心怡，對這種大學生情侶開房的事情，她早已習以為常。畢竟人家是靠這個吃飯的，這點職業道德還是有的。

    「住一晚上五十，鑰匙押金十塊，明天退房的時候退押金，開學瓶里有開水。」滿臉橫肉的中年女人像背台詞一樣對秦天宇說。

    周心怡的心情是很複雜，她覺得自己好像墮落了，又覺得不是。周心怡望着秦天宇，他的眼睛裏慌張的神色，證明他不是經常帶女孩子出來開房的人。

    登記完身份證，周心怡沒有說話，跟着秦天宇就上了三樓。進了房間，屋子不大，但是感覺很溫馨，電視機、浴室、電風扇一應俱全。

    進了房間，關好門，兩個人誰都不想睡覺。他們打開電視機，一邊吃鴨脖一邊喝着啤酒。不一會四罐啤酒就喝得差不多了。周心怡微微散出醉意。她感覺頭暈暈的。

    後來，兩個人聊了很多他們各自的愛情。周心怡畢竟是女生，講着講着，不禁眼淚又流出來了，靠在秦天宇寬闊的胸懷裏大哭。秦天宇緊緊抱着周心怡，任她在自己的懷裏痛哭。他想安慰她，讓她忘掉那些痛苦的記憶，但腦子裏卻找不出合適的詞語來。

    哭了一會，周心怡起身去浴室洗澡。周心怡蹲踞在浴室的一角，將噴頭開到最大，熱水從頭傾泄而下，她感到自己整個身體一陣燥熱。月光也如水透過窗子在她潔白的身上流淌。

    秦天宇在看電視，電視裏在播放一首歌，朴樹的《清白之年》，兩人合唱版：

    故事開始以前

    最初的那些春天

    陽光灑在楊樹上

    風吹來閃銀光

    街道平靜而溫暖

    鍾走得好慢

    那是我還不識人生之味的年代

    我情竇還不開

    你的襯衣如雪

    盼着楊樹葉落下

    眼鏡不眨

    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