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伊「震驚」了。

    「不可能！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壞的人！這是我的房子，我要他們搬出去住很過分嗎！為什麼他們要這樣對我！」

    吳天明也驚呆了。

    他為自己居然曾經懷疑這個好女孩是幕後黑手而慚愧。

    所長沉重地嘆了口氣：「你是個好女孩，但是有時候，人性真的很醜陋。」

    做警察多年，讓他看到了太多的醜陋。

    「但是……是四合院的人先說見到了鬼……還有人因為這件事進了醫院……如果真是他們幹的……」

    吳天明提出不解。

    所長說：「正因為是他們見了鬼，他們進了醫院，才更能證明是這些居民在搞鬼！你們想想看，這四合院擱在這裏那麼多年，一直沒有發生奇怪的事情，月初一轉手，馬上就出現鬼怪！這時機也湊得太巧了！」

    「但是也可能是新房東搞得鬼啊！」

    意識到自己的話似乎針對葉伊，吳天明急忙道歉說：「你別多想！我只是提出想法，絕對沒有針對你的意思！」

    「我不會多想的，清者自清嘛！」

    葉伊笑得非常自然。

    所長繼續分析：「接到鬧鬼的報案，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新房東搞鬼，想把把這些惡房客趕出去；第二反應是，房客們搞鬼，希望新房東被嚇走，繼續不交房租過下去！」

    說到這裏，所長停了一下：「你沒找他們收過房租吧？」

    「四合院以前是周家借給親戚們住的，從來沒收過房租，」葉伊說，「我接手以後，計劃用一年的時間把它改建成民居，所以也沒打算向他們要房租。」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

    所長大聲說：「這可是一套不收房租的四合院，是你，你也想賴着不走吧！」

    「……確實……」

    吳天明陷入沉思。

    所長又說：「而且，我們在這裏蹲點了那麼多天，除了那些居民，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或是物。」

    辦案講究第一直覺，所長不信鬼神但是相信直覺。

    他排除了葉伊搞鬼的可能性，又去掉了「世上真的有鬼」這一條以後，剩下的就只能是——

    房客們為了賴在這裏，串通起來，製造了有鬼的假象！

    「走吧，去前院了解一下情況把！」

    ……

    ……

    回到前院，各家各戶都大門緊閉，院子裏燈光透亮，大家都真被女鬼的事情嚇壞了。

    「所長，我們真的要……」

    吳天明有些膽怯，這個院子裏面，可是男的兇悍女的潑辣，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為人民服務，是我們的宗旨！現在人民需要你，愣着幹什麼！」

    所長見不得吳天明的窩囊樣，自己上去敲門。

    「開門，派出所了解情況！」

    聽說是派出所的人帶着房東過來實地調查，居民們倒也配合，給他們搬凳子倒茶，還把周圍鄰居都叫了過來。

    所長開始發問：「最開始見到鬼的是哪個？當時什麼情況？」

    「是我！我！」

    第一個尖叫的女人拉着老公的手走出人群，抖抖索索地將當時的情況複述了一遍。

    因為不是第一次回想當時，描述鬼的形象的時候，她又加上了許多自己的臆想，說着說着又開始渾身發抖。

    「警察同志，你可一定要相信我！這院子真的有鬼啊！」

    女人拉着所長的手，千叮嚀萬囑咐。

    所長不耐煩地揮揮手：「知道了知道了，下一個！」

    於是，下一個自稱見鬼的人上來，開始他的講述。

    「警察同志，我是真的見到鬼了！

    還是女鬼，穿着宮裏的衣服，臉色雪白，嘴唇血紅，頭上頂着和花盆一樣的大帽子，衝着我笑……

    對了，我還看到幾個男鬼，梳着長辮子，穿着馬褂，就跟電影裏的殭屍一樣……」

    「我可以確定，你是殭屍片看多了！下一個！」

    「警察同志，我對天發誓我絕對是見鬼了……」

    ……

    一個小時聽下來，所長只剩下無語。

    作為堅定的無神論者，他從不相信世上有鬼怪，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