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夜 第四卷 垂幕之年第二百零四章 春雨中的白幡_頁2
徵求她們的意見。」
葉紅魚說道:「繼續。」
寧缺說道:「其餘的所有條件都可以答應,但神殿必須保證大河國的絕對安全,無論月輪還是南晉,只要越過大河一步,便視同毀約。」
葉紅魚說道:「沒有問題,做為對等,唐國也要保證清河郡的安全。」
寧缺說道:「這本來便在你們神殿的條件里。」
葉紅魚搖了搖頭,說道:「是清河郡所有人的安全,包括戰亂時滯留在長安城裏的那些清河人,唐國必須釋放他們。」
寧缺說道:「看來這是清河諸閥向神殿投誠時就提出的條件。」
葉紅魚說道:「如果神殿連這都做不到,如何取信世間億萬信徒?」
寧缺沉默片刻後說道:「我答應你,一旦簽署和約,只要西陵神殿聯軍退出清河郡,我就把清河會館裏的那些人送回去。」
……
……
清晨時分,春雨再降,塵埃落地。
唐國答應了西陵神殿方面提出來的絕大部分要求,親王李沛言鄭重地在和約上籤下自已的名字,同時也把自已的名字寫在了歷史的恥辱柱上。
消息傳出,朝野譁然,誰也不知道這個漫長的夜晚裏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皇宮裏的大人物們,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真的簽了這份和約。
聚集在皇城前的唐人們再也無法控制自已的情緒,憤怒地罵着髒話,對着朱紅色的宮牆吐着口水,然後有些舊年的傳聞在人群中流傳開來。
那些舊年傳聞其實不是傳聞,而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比如燕境的屠村血案,親王與西陵神殿掌教關係親密。曾經涉及某椿道門在長安城裏掀起的血案,因而才被先帝貶為庶民,直至李琿圓登基才恢復爵位……
宮門緩緩開啟。李沛言向人群走去,他穿着件黑紅綴金的深色長袍,在清晨時落下的微淡春雨里。顯得格外醒目。
無數人看着他,目光里充滿了鄙夷與憤怒,甚至有人試圖衝過來揍他。
一名衙門裏的下級吏員痛聲質問着為什麼,為什麼朝廷要割讓東山郡,要割讓向晚原,這名吏員的聲音真的極痛,仿佛在流血。
無數人在質問在痛斥在罵着,難道朝廷不想收回清河郡?為什麼還要把清河會館裏那些叛國賊送回去?
皇宮前滿是帶着血腥味的聲音。
如果不是羽林軍重重保護,李沛言此時大概已經被撕成了碎片。
李沛言忽然停下腳步,望向四周憤怒的人海。
他臉上的神情很平靜。眼眸深處的神情很複雜。
人群漸漸安靜下來。
「為什麼?世間沒有那麼多的道理可講,大唐需要時間,本王便替你們爭取時間,大唐需要和平,本王便替你們爭取和平。舉世伐唐,大唐如何自處?難道還真能與天下為敵?如果你們認為本王錯了,日後你們證明給本王看。」
他的神情很漠然,袖中的手卻不停顫抖着。
……
……
李沛言回到了王府。
憤怒的民眾包圍了王府。
書院前院的學生和國子監的學生,正在城裏協助工部修葺戰爭中受損的民宅,聽着消息後。抬了無數碎磚和石塊來到了這裏。
羽林軍士兵和侍衛嚴陣以待,但他們的人數太少,根本不足以震懾憤怒的人群,王府四周迴響着憤怒的口號聲。
甚至有人抬出了桐油,點燃了火把。
便在最緊張的時刻,王府牆內忽然響起一片淒涼的哭聲。
王府門後伸出一隻白幡。
大唐親王李沛言死了。
街上變得安靜無比,看着那張在春雨里格外淒涼的白幡,人們放下了手裏的磚塊和石頭,剛點燃的火把也漸漸熄了。
寧缺站在遠處的巷口,靜靜看着這幕畫面。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
……
李沛言代表大唐在和約簽字,對西陵神殿方面來說,並不意味着談判的結束和最終的勝利,因為神殿還需要書院的簽字。
如果可以的話,他們當然更願意以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