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露米婭疑惑了。

    「不管怎麼說，從頭到尾，我可都沒有殺了你的想法。」

    八雲朧的頭顱從空中垂了下來，閃爍着光輝的雙眼直直的面向了露米婭。

    是的，無論露米婭曾經做過什麼，八雲朧都沒有殺了她的想法。

    或許是被前世幼靈夢所感染，又或者是對於心底那個幻想鄉的眷戀，他莫名的不想傷害任何一個曾經喜歡的角色。

    尤其是，有着洗白可能性的露米婭。

    或許有人會說他太慫，但他就是這麼一個人。

    即使身份從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變成讓他摸不着頭腦的遠古大神，但那份銘刻在骨子裏的謙和與對生命的尊重，是永遠不會消失的情懷。

    這也是，他對之前生活的唯一的記憶。

    「你會後悔的！」

    露米婭沒有什麼被放過的感激，反而，情緒有些微微的失控。

    她是吞噬黑暗的妖怪，吞噬，或者死亡，是她不變的宿命。

    當她決定走上這條路的那一刻，她，唯獨不需要的，便是無謂的憐憫！

    「你真的很想死嘛？」

    被露米婭的反應搞得有些微妙的氣憤，八雲朧輕輕的皺了皺眉頭。

    即使露米婭表現的一直很兇狠，邪惡，可是，八雲朧卻莫名的有一種奇特的感覺，面前的蘿莉妖怪，身上散發着某種完全忽略生命的感覺。

    無論是他人的，還是自己的。

    不過，顯然，沒有任何生靈想死，那份眼底的糾結便是從此而來。

    「活着不好嗎？」

    八雲朧盯着露米婭的眼睛。

    酒紅色的眸子閃了閃，露米婭眼睛中充滿了疲憊。

    沒有任何生靈願意坦然的迎接死亡，但是。

    「像我這樣的妖怪，除了吞噬其他生命，還有什麼別的理由活下去嘛？」

    抿了抿嘴唇，露米婭放輕鬆一般，說出了這句話。

    八雲朧愣了一下。

    他倒是沒想到，作為宵暗妖怪的露米婭，心裏還有些許這種「悲天憫人」的感懷。

    想想也是，高級妖怪就有着接近於人類的思考能力，不過，還是有着一絲妖怪的習性。

    但是，當達到大妖怪之時，如果想要刻意偽裝的話，恐怕沒有人類能夠從行為上看穿他們。

    接近於人類的思考方式與智慧，在永無止境的殺戮與吞噬之中，產生點［莫名其妙］的想法也就不算奇怪了。

    可以說是懷疑人生，也可以說是中二病犯了。

    不過，這對於八雲朧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露米婭真的是那種十惡不赦的妖怪的話，到底要不要放過她就兩說了。

    「你難道，必須吃人嗎？」

    這個人字，被他咬的很重。

    八雲朧一直很疑惑，宵暗妖怪，從字面上理解很簡單，就是吞噬黑暗的妖怪。

    但是，人類的內心中有着黑暗是事實，但是，妖怪們心中難道就沒有了嗎？

    不可能吧！

    如果說，人類是複雜的個體，善與惡的轉變不過是眨眼之間那麼，大多數的妖怪，無疑就是［純粹的惡］！

    「人？」

    露米婭微微撇了他一眼。

    「那種生物可是一點也不好吃，光是聞着味道都有種讓吾想吐的感覺。」

    「那你是怎麼生存下來的？」

    八雲朧稍稍愣了一下。

    這個和他了解的就有些不同了。

    印象中，露米婭僅僅只能靠吃人存活下去，八雲朧甚至想着，如果把露米婭帶走的話，是不是要快點去下一個世界了。

    畢竟，即使他現在更多的屬於妖怪一類，不過，看着自己曾經的同類被吃掉，難免會有種兔死狐悲的不舒服感。

    「當然是吞噬妖怪與神靈了。」

    露米婭的眼神就像是看傻瓜一樣。

    「哼哼哼！難道你以為我是因為人類才有這種想法？」

    聳了聳肩膀，微微的看了八雲朧一眼，露米婭笑了。

    「人類這種東西，無論是吃了多少都沒關係。」

    露米婭的眼睛中閃爍着莫名的光芒，嘴角也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