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枝為上 第五章 手心手背
這頭蘇酒卿慢慢的喝着茶,心中想着事兒。
那頭蘇博雅就覺得心裏頭吧,說不出的糾結。
現在他這樣的狀態,分明就是那種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感覺。
一個是大姐,一個是阮玉蘭。
如果蘇酒卿還是從前那樣,他或許還不會如此。可偏偏……
蘇博雅偷偷打量蘇酒卿。
蘇酒卿還是那個蘇酒卿。
可分明又不是那個蘇酒卿了。
蘇酒卿不會這樣帶着淺淡笑意的坐在他旁邊,溫柔與他說話。
更不會這樣關切的塞他一盞杏仁茶。
蘇博雅的小動作被蘇酒卿盡數看在眼底,她軟聲道:「你嘗嘗,看看和你平日裏喝的怎麼樣。加的是羊乳,這個對身子更好。」
蘇博雅其實也沒聽清楚蘇酒卿到底說了什麼。
但是他覺得蘇酒卿這樣和他說話他很受用。
所以也不多想,就端起來,用勺子喝了一口。
入口醇香,微微發燙,卻恰到好處。讓人覺得四肢百骸都是暖融起來,舒展非常。
蘇博雅有些享受的眯了眯眼睛。
蘇酒卿輕笑出聲:「喜歡就好。」
蘇博雅聽着她的聲音,有一瞬間的恍惚。
最後,蘇博雅走的時候,也沒再提起阮玉蘭那邊的事兒來。
蘇酒卿送他出門時,又抬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襟:「漸漸也大了,要多注意儀態了。回頭我給你做個香囊,好了叫人給你去。」
蘇博雅心事重重的應一聲,欲言又止。
蘇酒卿只當沒看見,仍舊是溫柔無比。
送走了弟弟,蘇酒卿這才收了笑容。
秋屏湊上來,笑盈盈的稱讚:「姑娘就該這樣,多拉攏大少爺,別讓其他人佔了便宜。」
蘇酒卿冷冷的掃了一眼秋月。
秋屏頓時如同涼水潑頭,一時之間僵在當場。
「以後若再亂說話,舌頭便拔了吧。」蘇酒卿扔下這一句進屋去,一眼也沒多看。
秋屏紅了眼睛。一轉頭面上又露出了幾分恨恨來。
春月直到服侍蘇酒卿坐下,這才小心翼翼說一句:「姑娘,秋屏她也是為了姑娘好——」
「不是為了我好,就可以亂說話的。」蘇酒卿把玩茶盅,嘴裏仍是淡淡的:「知道的說是為我好,不知道的只當挑撥離間。博雅是我親弟弟,我對他好,不是為了什麼勞什子好處。」
這樣的話,何其誅心?
可從前,她聽着還不耐煩,覺得自己哪裏需要討好別人得好處?絲毫沒看明白其中得不對之處。
真是瞎了眼。
蘇酒卿抬起手來,蓋住自己的眼睛,忽然覺得心裏難過起來。
春月只以為自己說話惹了蘇酒卿不開心,一時之間噤若寒蟬,不敢再言語。
那頭,蘇老夫人命人將銀子都封存好,一起送到了蘇酒卿的院子裏來。
蘇酒卿打開匣子,看見裏頭的銀票。然後笑着看一眼春月。
春月就忙拉着孫嬤嬤坐下喝茶,又給了孫嬤嬤一罐子藥膏:「嬤嬤不是總腿疼?這個藥膏也不知好用不好用,嬤嬤先試試。」
孫嬤嬤自然知道這是蘇酒卿的意思,當下只連聲道謝。
末了,又說一句:「大姑娘真是越發的有風範了。」
蘇酒卿抿唇淺笑,低頭謙遜一句:「嬤嬤這樣說,我都要羞死了。」
從前也是她自己不知道分寸,只當做下人的就是做下人的,可殊不知,這也是分人的。也更要區別對待的。
等到一盞茶喝完了,蘇酒卿這才輕聲慢言開口道:「孫嬤嬤,我想着這些銀子我留着也是不合適。不如……」
孫嬤嬤想起蘇老夫人的吩咐,就看住蘇酒卿追問一句:「不如什麼?」
蘇酒卿抿唇淺笑:「賞罰分明,這做錯了的該罰,可好好當差的也該獎。這些銀子,就作賞銀吧,只當是我給他們提個醒,鞭策一二。告誡他們好好當差。」
這樣的法子,比蘇老夫人想的還要好三分,孫嬤嬤眼前一亮。
不過也還真不是為了自己能得幾個銀子歡喜,而是替蘇老夫人歡喜。
蘇老夫人知道這個,必然高興。而孫嬤嬤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