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手掌即將碰到她的時候，卻扯過旁邊的被褥，蓋在她身上。

    他閉了閉眼，心魔難退麼？

    明明在最初就做好了選擇，為什麼越是臨近終點，越是止步不願向前。

    果然，他還是高估了自己。

    …………

    翌日。

    權傾九在御書房批閱奏摺的時候，權夕顏不顧門口小全子的勸阻，直接闖了進來。

    「權傾九！」

    權夕顏很少直呼他的名字，加上此刻的聲音實在不算友善，權傾九知道她必然是帶着怒意來的。

    他放下手中燙金的奏摺，掀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有事？」

    女人眼底的憤怒不加掩飾，「你要對梵音做什麼？」

    權傾九眸色微變，但臉上的神情依舊淡漠，「玄凌告訴你的？」

    「我看梵音最近不對勁，龍吟宮沒有人知道她怎麼了。所以我去問了玄凌——你竟然想要她死？」

    「………」

    權傾九沉默。

    權夕顏呼吸一滯，不可置信的道：「阿九，我知道你想讓如笙醒來，可梵音是無辜的，你怎麼能……」

    「這件事情我已經決定了。」

    男人打斷她，修長的手指不重不輕的叩着桌面，「你不必勸我，沒用。」

    權夕顏驀地咬唇，「你會後悔的……我不想看到你後悔，玄凌或許還有其他辦法呢？」

    「沒有其他辦法。」

    權傾九眼瞼微垂，眸底漆黑的深意太過深沉無法揣摩，「三姐，我不會後悔的。」

    …………

    權夕顏走後，他就繼續批摺子，幾份緊急的批完，他讓小全子將剩下的全部帶回龍吟宮。

    進門的時候，夏梵音正在用早膳。

    她覺得自己越來越懶了，但是抑制不住的疲憊。不過讓她震驚的是，她竟然沒有繼續昏迷。

    那個玄凌果然是高人。

    「現在才起來？」

    男人走到她身旁，不悅的看了眼她碗裏的清粥小菜，「你怎麼越來越能睡了？」

    她看了他一眼，繼續喝粥。

    權傾九不悅的握住扣住她的手腕，「為什麼不說話？」

    她淡淡涼涼的道：「說什麼——要不是你昨晚吵醒我，我大概可以早點起來？」

    「夏梵音！」

    「………」

    她又往嘴裏送了一勺粥，似笑非笑的抬眸，「既然你無法調整心態那隻好我調整了，誰讓我有求於你呢？不過你確定要回到過去麼，我記得過去的我跟你講話不用太客氣，沒錯吧？」

    權傾九被她堵得臉色鐵青。

    她彎了彎唇，「如果你喜歡聽話的，也可以直說。不過你的要求和要求之間，不能產生矛盾的衝突——比如你想要聽話的，那就不是過去的我。可你要是想要過去的我，那就不可能百依百順。」

    他的臉色更難看。

    可是她眼底那幾分「奸計得逞」的似笑非笑，竟真的讓他生出幾分回到過去的錯覺。

    權傾九喉結滾了滾，冷冷的道：「如果，我要那個愛我的你呢？」

    「………」

    她臉色一僵。

    好半響，才對上他的眼睛，似笑非笑的意味更濃，「我儘量裝給你看，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