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劍吟嘯 第三十九章 兩個冤家,就這樣在
每天,陽光順着四周陡峭的石壁,一點點往下移動,移到一半就停止了。
過了正午,光線開始從另外一邊石壁,慢慢往上爬去,爬上峭壁,最後在峭壁頂上消失,一天就這樣過去。
只有到了盛夏的正午,烈日當頭,這井底才會照射到一小會兒陽光。
鬼見愁打從那天走後,再也沒有露面,小姐和田原兩人輪番察看那裏的岩壁,連條縫隙也找不到。
看樣子控制門的機關裝在洞內,鬼見愁原打算捉到公孫望後,就把他帶到這裏,石門一關,兩個人誰也別想出去,你不白頭偕老也得白頭偕老。
放眼觀望,四周都是光溜溜的濕滑的石灰溶岩,一高百丈,連個落手落腳的地方也沒有,想爬上去,連只貓也做不到。
草屋很小,只有一個單間。屋內的陳設也相當簡單,一床一桌一椅,蒙着厚厚的塵埃,顯然已好久沒人動過。
小姐住在屋內,田原自然只有歇宿在屋外,溪旁花畔,困了就睡上一會,好在這裏的氣溫並不太涼。
壁高地深,空氣中滯留着濃郁的花香,久久不能散去,一年四季,因為地熱的調節,這裏四季如春,花開得特別肥碩,艷得陰森,與外邊截然有異。
田原小心翼翼,不敢靠近草屋。
小姐在草屋裏蜷縮着,一連幾天都未露面。
饒是她武功高強,嘴皮子厲害,落到這個地步,又能怎麼辦呢?
她自小在落花門長大,很少與外界接觸,落花門的弟子傭僕都是女的,不見一個男子,長這麼大,小姐還第一次和一個男人獨處一處,且對方和自己一般年紀。
娘又特別告誡不可傷他,再加上鬼見愁先前的一番言語聒噪,羞得小姐躲在草屋裏,連個照面也不敢和他打。
小姐嘴不饒人,其實臉皮卻薄得很,這次出來罩着面紗,倒不是怕被人識破身份,馬車一響,誰不知道她落花門的,能坐落花門主馬車的,除了娘和她,還會有誰呢?
小姐臨出門時暗想,這一路去,恐怕要遇上許多粗俗的男子,言語調侃,臉上頗不好看,自己們也不好動不動就與人廝打。
所以一路過來,大凡事情都由小翠應付,她在帷裳後面有趣地察看,只有萬不得已的時候才顯身手。
想起小翠,她的心猛地揪緊了,一陣鑽心的痛楚,她的眼角流出晶瑩的淚水。
要是小翠在這可就好了,小翠雖說從小和她一塊長大,她對世間的事,不知怎的,卻比她要懂得多。
古怪刁鑽,天不怕地不怕,她若在這裏,保准有辦法對付這小子。
不像自己,又氣又羞又急,又只敢躲在這個棚里。
小翠的笑在眼前閃動,小翠調皮的神情寫在她的臉上,小姐閉上眼睛,想留住這個幻影,小翠忽然就消失了,四周漆黑一片。
她失聲叫道:「小翠,小翠。」
眼前除了狹小的草屋和簡陋的家俱,哪裏還有小翠的身影。
她搖搖頭,淚水又一次模糊了她的眼睛,眼前一黑,人就暈倒在桌上。
小姐一連幾天沒進食物,早已失去飢餓的感覺,只是覺得四肢無力,手腳發軟,人變得恍恍惚惚,再加上憂憤攻心,時常就餓昏過去,昏睡良久,才慢慢悠悠醒轉。
她翻遍整個草屋,只找到一包火鐮和幾根蠟燭。
草屋外田原也在尋找,無奈這地方除了花草無別的植物,溪水清澈,連個螺絲也沒有,更別說魚了。
實在餓得不行,他只好摘些花瓣草葉充飢,他以為草屋裏肯定儲有食物,並不掛念小姐的饑飽,絕沒想到小姐會比他更慘,連花瓣草葉也沒的吃。
鬼見愁對食物向不講究,身處任何環境,都能找到東西充飢,她一心只想和公孫望單獨廝守在這裏面,就是死,又有什麼好怕的,哪裏還想到儲存食物。
小姐從昏迷中睜開眼睛,迷迷糊糊聽到有腳步聲,慢慢向草屋靠近,她即刻警覺起來,一隻手縮向衣袖裏,抓住一把花瓣,暗道:你小子要是敢動妄念,我叫你命歸黃泉,那可連娘也怪我不得。
田原遲疑地朝草屋走去,有件事一直憋在他的心頭,雖說為時已晚,不說清,他總感到憋得難受。
許多天了,他都想向她說明,可看到草屋裏一點動靜也沒有,他不知她在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