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顧琛早早起床去了公司。把這幾日的工作處理了一下，下午時分，他找人聯繫上江斯晨，約他出來見一面。

    江斯晨並未推脫。

    為了照顧江斯晨腿腳不便，顧琛約定的地方離江家的住處不遠。

    江斯晨如約而至，看到顧琛，臉上帶着禮貌的笑。

    說起來，顧琛倒是挺佩服江斯晨的。除了七年前江安國遇到麻煩那次，其餘的時候，江斯晨對顧琛的態度都沒有太過冷淡。哪怕當初知道夏時光心中喜歡的人是顧琛，還是可以禮貌的跟顧琛打招呼。

    這一點，顧琛自認自己都做不到。

    顧琛一開口，對江斯晨說：「很感謝你七年前救了時光。」

    江斯晨笑着說：「換做是你，也會這樣做的。」

    顧琛倒寧願那個人是他。只是如今再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

    他又對江斯晨說：「你知道時光這個人很善良。對於幫助她的人，會用一輩子來感激。」

    江斯晨點點頭，認可顧琛的話。

    「但這不代表愛情。」顧琛緊接着說。

    江斯晨抬眸，望着他。

    從顧琛的眼中，江斯晨看出些什麼，只是沒有點明。

    「如果你想利用時光，讓你們家族翻盤，這個算盤並不是很聰明。」

    江斯晨沒有反駁，心裏卻在想，原來，夏時光一直都沒有跟顧琛說明她和江斯晨之間的關係。

    江斯晨知道夏時光對顧琛的恨意，當然也知道夏時光這些年其實一直都沒有放下面前的這個男人。也正是因為如此，江斯晨才意識到，就算顧琛對夏時光做了這麼多可惡的事情，可在她心中，已經再也沒有為其他人動心的可能了。

    就算夏時光這一輩子單身，亦或是以後跟什麼男人結婚，她的心，永遠都守着顧琛，永遠都不會變。

    他是她的信仰，哪怕這個信仰已經變得黑暗，甚至變得骯髒，可夏時光沒有辦法勸服自己完全放下。

    江斯晨的沉默，在顧琛看來，就是默認。

    起初他也只是猜測，現在看來，夏時光之所以回國找他要夏氏的股份，真的是為了江斯晨。

    不管她是真的對江斯晨有了感情，還是只為了報答江斯晨的救命之恩，顧琛都不會允許夏氏落在江家人的手中。

    這是夏叔留下來的最後一點東西，是夏叔和夏爺爺一輩子都在守護的東西。顧琛就算背負全世界的罵名，也一定會守住。

    他又問江斯晨：「倘若夏時光拿不回夏氏的股份，你還會跟她在一起嗎？」

    「這七年她一無所有，我不是一直跟她在一起？」江斯晨帶着無所謂的神情，痞里痞氣的樣子，並沒有因為他坐輪椅而削減。

    「你要怎麼樣才肯跟她分手？」顧琛乾脆開門見山，不想繼續浪費時間和江斯晨兜圈子，又說：「如果我出錢讓江安國重新開一個公司，你覺得怎麼樣？」

    江斯晨笑着輕輕搖首：「難怪時光對你失望。你的確是變了。對你而言，時光就只值一個公司？」

    「這是我跟你的事情，無需提到她。」

    「不，這是我跟她的事情，或者她跟你的事情。你這次來找我說這些，她知道嗎？」江斯晨聲音平靜，或許是因為他現在已經一無所有，才可以無所畏懼吧。不管顧琛對他說什麼，江斯晨再也沒有七年前那種被威脅的感覺了。

    顧琛沒有說話。

    事情比他想像的要棘手的多。

    顧琛又問：「也就是說，除非拿到夏氏的股份，否則你不肯放手？」

    「不不不，顧總，我想你誤會了。」江斯晨搖搖頭，臉上始終帶着清淺的笑意：「這不是錢的事兒。要是時光還愛你，我綁都綁不住，你還記得七年前我帶她第一次去江清市的時候，你是怎麼順利把她帶走的吧？同樣，如果時光已經對你死心，就算我單方面分手，她還是會跟其他的男人。這麼淺顯的道理，顧總應該想得明白吧？」

    「我說了，時光跟你在一起，只是因為你是她的救命恩人。」顧琛向來驕傲，談判桌上永遠都是佔有優勢的那一方。可是現在，面對江斯晨，他總感覺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

    「是時光親口對你說的，還是你自己臆想的？就沒有可能她是真心愛我？你現在有了夏氏，有了那麼愛你的謝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