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沒死成，在家裏躲了大半天都沒敢出來的李家老太知道後便鬧開了。

    「李大龍，好哇，你們一家子合起來騙我這老婆子是不是？說，你們將那賠錢貨藏到哪兒去了？你今兒要不把人交出來，看老娘不打死你。」

    「娘，沒有哇，我們真不知道小魚去了哪裏啊！」

    「你還敢說沒有？」李家老太抓起一把掃帚死命的往李大龍身上抽，又大怒道：「我今天就打死你這個不孝子，為了個撿來的賠錢貨敢騙你老娘我？害得我一把年紀了，還被那村頭姓王的趕上門來打。啊，你看我這把老骨頭不死，心裏不痛快是不是？你們是不是就等老娘死了好分家產？」

    「我沒有哇娘，哎喲，娘，咱們窮得都要賣女了，還有什麼家產好分的？打死人了……」

    都幾十歲的人了還被老娘當孩子似的打，也是沒誰了。

    許氏抱着兒子李遠釗蜷縮在一邊，她一雙眼睛上掛着淚珠，幾次想上來拉人，都被李大龍的眼神給制止了。

    「娘，奶奶不會真要將爹打死了吧？那明明就不是爹的錯，是我……」

    「噓！」許氏忙按住他的嘴，說：「別說話，你爹心裏有數，不會真叫你奶給打壞了的。你奶就是心裏有氣，撒出來就好了。」

    「為什麼每次她有氣都讓她在我們身上撒出來？我也有氣，我找誰出氣去？」

    這會兒，大家都進地里幹活了，只有留在家裏做飯的許氏，還有李遠釗在。

    而李大龍，是被老太太硬拉回來的。

    李家老太聽着這話停了下來，操起掃帚就向李遠釗與許氏走了過來，說：「小兔崽子？你還有氣了？要不是為了你念書，哪裏能惹出這麼多事？哼，別以為我不知道，就你知道那個賠錢貨沒死，你還偷了家裏的饅頭給她，是不是？」

    「對，就是我乾的。」李遠釗撇着嘴硬氣了一把。

    小魚姐姐都被她逼得上吊了，他再不硬氣也活不下去了。

    李家老太氣結，抽起掃帚就往李遠釗身上招呼。

    「好哇，就是你乾的？看我不打死你，反了，你們一家人都反了。老的氣我，撿回來的氣我，這小的也氣我……」

    許氏大驚失色，忙將李遠釗抱住，那掃把一下下都落到了許氏的身上。

    這廂，李大龍忙爬起來，將他娘倆都護在懷中，大聲道：「娘，兒子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怎麼打我都成，你不能打慧娘和遠釗，遠釗還是個孩子，哪裏經得起你打的？」

    「好好，就打你，老娘打死你這個不孝子！早知道你這樣子，你生下來時，老娘就應該把你扔茅坑裏溺死。」

    李遠釗不忍父親被打，母親又畏畏縮縮的樣子，他推開了許氏，道：「我要去地里叫爺爺！」

    說完撒開腿跑了。

    李家老太一看，忙轉頭去追李遠釗。

    「你個小兔崽子往哪兒去？你給我回來，回來……」

    「你打我爹，我要告訴爺爺去。」

    「你告訴你爺爺我也不怕，你給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