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這才將他們全家人拉一起，當着大家的面訓斥了馬翠花，甚至逼着陳家二叔休妻。馬翠花害怕陳家真將她給休了，她就跑了。跑回娘家去了，姐，解氣不？」

    羨魚拿出帕子浸了水，將他髒兮兮的臉擦了擦，道：「解氣，希望這個教訓，能讓馬翠花消停一陣。」

    她看着他的小花臉，笑問：「回家幹活了？」

    他與李遠征還小，通常只干放牛的活。

    最近牛都在地里幹活，他也沒得牛能放，也不知道他這些日子在李家都做了什麼。

    李遠釗接過了羨魚的帕子，洗着臉，又嘿嘿笑道：「沒幹啥活，就是給爺爺燒了熱水，爺爺咳嗽得厲害。」

    羨魚微微蹙眉，問：「那讓大夫來看了嗎？」

    李遠釗小臉沉下來，說：「沒呢，錢都在奶奶哪兒，奶奶說休息幾天就能好。」

    羨魚：「……」

    這老太太，真是掉錢眼裏了。

    她自己的稀飯都沒吹涼，也管不到別人的粥，管他們怎麼樣呢。

    羨魚將籃子收好，拉起李遠釗道：「走，我們回去吧，天快黑了，姐給你弄吃的。」

    這幾日，羨魚這兒出奇的平靜。

    沒有人來找她的麻煩，她每天都會去山上采蘑菇。

    蘑菇不像其他植物長得慢，巴山多陰雨，山上的菌菇類十分豐富，她每天都能有大收穫。

    偶爾還能採到一些珍品。

    她這邊，安安靜靜的做着香菇醬。

    李遠釗有時會和她一起上山，不過大多時候他都在村里。

    因為爺爺生病了，家中其他人又在農忙，只有他和五歲的李遠征可以照顧。

    可是李遠征太小，很多事情都做不了。

    他們雖說與李家老太太鬧翻了，可這與李家老爺子無關。

    這日，李遠釗回來時天已經很晚了，看臉色不太好。

    羨魚問：「怎麼了？」

    他道：「爺爺咳嗽不止的事，這次大家都讓奶奶拿銀子出來，給請個大夫。」

    「請了嗎？」羨魚早預料到，上了年紀的人，哪能自己咳幾天好的？

    李遠釗說：「給他請了大夫來看，可大夫說……大夫說……」他抽抽幾聲，道：「大夫說爺爺是肺癆，還會傳染人。」

    「啊？肺癆還是肺炎啊，不能的吧？」羨魚驚訝不已。

    要真是肺癆，李遠釗這些天都照顧他，早傳染上了。

    久咳可能會成肺炎，不過肺癆應該不至於，肺癆可就是肺結核呀，這年代肺結核是不治之症，而且傳染性極強。

    「肺炎是什麼？」李遠釗卻是睜大了眼睛看她。

    呃……

    羨魚仔細想着，這年代的肺炎叫什麼？

    貌似在這些土大夫看來與肺癆差不多，沒有大把的銀子也是治不好的，所以在窮人家中，不管是得了肺炎還是肺癆，差不多都得聽天由命了。

    羨魚認真的想了片刻，對李遠釗說：「遠釗，你明天別去了吧，大夫說得對。」

    肺炎的傳染性比肺癆輕不了多少，這麼多天了，他還沒有出現咳嗽的症狀算他運氣好。

    李遠釗噘着嘴，說：「姐，你也這麼認為嗎？」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