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雖然說着這話，面色卻並不好看。

    這樣的事，出現在誰的村子裏都不光彩。

    可不管什麼原因讓老王落得如今的下場，他們都不能承認，只能是他自找的。

    大家也很明白這個道理，同時，為求心安，也只能將老王的死歸結於他咎由自取。

    只有站在人群中面色慘白的許氏，內心的恐懼無論如何也下不去。

    「大家一起將老王給葬了吧，好歹一個村的。」

    里正帶着村裏的年輕男人們忙碌起來，他家反正就他一個人，禮節什麼的都用不上了，只需要在他爹娘旁邊挖個坑，把他埋了便是。

    羨魚發現了許氏的異樣，放下水桶走了過去，低聲問：「娘，你怎麼了？」

    「小魚。」許氏怔了怔，忙看向羨魚。

    「娘，我在，你怎麼了？害怕的話不要看了。」

    羨魚從李小魚的記憶中知道，她的這個養母十分膽小。

    「小魚。」許氏卻是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激動的道：「你答應娘，一定要好好照顧遠釗。如果你原意跟他過一輩子，就好好等着他長大。如果你不原意，從現在起，你要教他，讓他明白什麼是姐姐，什麼是弟弟。等農忙過了，娘就托人給你說親去。」

    羨魚扯了扯嘴角，苦笑道：「娘，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說這樣的話？」

    「你答應娘。」許氏卻是固執的說。

    羨魚道：「現在遠釗還小，我也沒打算嫁人啊！」

    她還在不到十五歲，在羨魚的眼中，自己也是未成年啊。

    許氏以為羨魚太小，所以沒聽懂自己的意思。

    她不禁擔憂的嘆了口氣，說：「算了，娘以後再和你說吧。別管了，你快回去吧，遠釗和你爹去鎮上抓藥也快回來了吧。」

    ……

    老王死了，他家的房子被燒了，屬於他們家的幾塊長滿了雜草的地還在。

    他們家已經沒有人了，那些地就得村里收回，報到縣衙里去。

    村裏有人要買的，就可以通過里正登記，將那幾塊地買過來。

    可老王家的幾塊地雖然地勢不錯，但由於多年沒打理，長滿了雜草，大家想買，卻又想着種不出好糧食，一時間沒人下手。

    羨魚一琢磨，決定買下其中兩塊。

    那兩塊地挨着不遠，離河邊山上都近，就是跟他們現在住的草棚一樣，離村子遠。

    羨魚打算先買下來，地勢高的那塊用來建房子，地勢矮的那塊留下來自己種。

    種點蔬菜什麼的，也好過總是挖野菜。

    她將自己小心藏起來的銀子找出來，揣在懷裏，去了里正的家。

    「陳爺爺在家嗎？」

    來開門的是里正的媳婦，一個比李家老太太年齡還大的老太太。

    長得慈眉善目的，算是村里比較心善的老人。

    「是小魚呀？找你陳爺爺什麼事？先進來吧。」陳奶奶開了門，將小魚請進去。

    進了陳家的院子，便見着了里正。

    羨魚有話直說：「陳爺爺，我想買王貴家的荒地。」

    里正怔了怔，驚訝道：「你要買地？你有銀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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