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智慧 第四十九章送死的使者
在張士禹的言辭中,大宋皇帝陛下就是一個被夾在兩大權臣之間的漢獻帝,卻抖抖索索的發佈着這世上最狂妄的語言。
大遼皇帝乃是天之驕子,東土最大的國家的元首,一言可決一國生死,手下百萬鐵騎雄風赫赫,旌旗所指大地陸沉。猛然間聽到張士禹的誅心之言,遼國文武百官無不出聲怒喝!
高麗,西夏,以及北山諸部使者無不戰戰兢兢,唯有張士禹笑呵呵的酒到杯乾,吃羊肉吃的酣暢淋漓,不斷地出聲稱讚遼國的羊肉乃是天下至美的風味。
諾大的金帳里只有他的聲音在迴蕩,即便是最受寵愛的蕭觀音,也屏住氣息一言不發,只因為耶律洪基那張平靜的臉。
「這麼說宋國準備撕毀《澶淵之盟》了?既然如此,張士禹,帶着你的禮物離開春耐缽吧,這是朕最後向宋國皇帝表示出的尊敬了。」
蕭觀音就在皇帝的身邊,也只有她能看到皇帝的太陽穴在撲撲的跳動,他說的話不假,這確實是他能忍受的極限了,蕭觀音清楚的知道,只要張士禹再多說一句不中聽的話,很可能會血染遼東。
張士禹放下手裏的羊腿,用布巾子擦擦手,起身向耶律洪基施禮道:「張士禹謝過陛下不殺之恩,從我領到這個差事的時候,《一〈本讀《小說 ybdu..就知道不可能活着離開遼國,不瞞陛下,在我大宋東京,老夫已經辦過喪事了,如今陛下能准許大宋使者活着離開大遼。實在是出乎張士禹預料之外。
遙想當年,自《澶淵之盟》訂立之後,大宋與遼國至今五十年未聞戰事了,邊疆雖然有小摩擦,祥和卻是遼宋之間的主流,《澶淵之盟》活人無數,不論是大遼,還是大宋,都受益匪淺。」
耶律洪基的臉色鬆弛下來,冷冷的問道:「既然如此。宋國因何要撕毀盟約。讓戰火重啟?難道趙禎以為他的實力已經強大到了可以面對大遼鐵騎不成?」
張士禹向前兩步悲憤的道:「不公平!」
耶律洪基見張士禹發怒,臉上反而浮起笑意,將身體依偎在一個豐滿的歌伎懷裏,儘量的讓自己舒適。把玩着手裏的金杯笑道:「不公平?狼吃羊的時候可曾說過公平?你覺得不公平。朕麾下的將軍們也覺得不公平。一紙盟約就將朕虎狼般的將軍們牢牢地束縛住了,給了宋國平安,在朕看來這已經是最大的公平了。」
張士禹不管不顧的道:「兩國締結盟約必須是公平的。不能以武力來界定……」
張士禹的話還沒說完,耶律洪基就哈哈大笑,不但他大笑,遼國的文武百官也在大笑,連帶着高麗,西夏,以及北山諸部也跟着大笑……
蕭科大笑着從座位上起身,指着張士禹道:「老夫只聽說過邊疆是打出來的,從未聽說過邊疆是談出來的,自古以來就是這樣,大遼兵馬所到之地,皆為我大遼國土,此事怎容商議?」
張士禹忽然笑道:「樞密使之言老夫聽着耳熟,同樣的話,我朝副樞密使雲崢似乎也說過,他的原話是:「真理只在八牛弩的射程之內,邊疆只在將士的心間,將士的心有多大,那麼,大宋的邊疆就會有多大。」為了這句話,官家曾下令大將軍閉門讀書,不過依老夫看來,大將軍比較愚鈍,並沒有讀懂官家的一片善心。
所以啊,老夫非常的期待您能與雲大將軍商討關於國土的事情!我想您和雲大將軍一定能夠談出一個滿意的結果。順便說一句,和雲大將軍商談邊疆這種事情的對手都不太好,一個留在理藩院整日裏飲酒度日,一個成為蠟像擺在武成殿中。
呵呵,說起邊疆事,老夫確實不如大將軍多矣。」
耶律洪基似乎不生氣了,揮揮手對張士禹道:「告訴雲崢,將搶走的歲幣送過來,告訴狄青,將搶走的歲幣送過來,再告訴宋國皇帝,自明年起,歲幣分成三份送,每份不得少於前年,這是朕給予宋國最後的恩賜。」
張士禹見耶律洪基已經下定了決心,只好告辭離開,很顯然,遼國人不打算留下自己參加全魚宴和全鵝宴。
被內侍遣送出金帳,張士禹抬頭看着灰濛濛的天空,雪花落在臉上轉瞬間就化成了水,回頭看看金帳里的輕歌曼舞,搖搖頭就回到了自己的帳篷。
一直在哭泣的副使見張士禹走了進來,連忙拉住他的袖子道:「遼國皇帝什麼時候殺我們?」
張士禹看着這個年輕的宦官道:「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