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智慧 第六章靈烏賦
因為沒茶,所以雲崢與蘇洵喝的就是酒,大清早的一大碗酒灌下去,肚子裏就翻江倒海一般,好一陣子才平復下來,雲崢笑得很開心,自己想給蘇洵一個下馬威,沒想到老蘇也是這麼想的,誰家大清早的就拿出玉凍春來待客?這是最烈的一種酒,顏色碧綠也不知道埋在地下多少年,酒汁子粘稠的都能扯出絲線來,價值絕對不菲。
雲崢放下酒碗擦擦嘴道:「先生這是答應收雲鉞為弟子了?」
蘇洵點點頭說:「確實如此,雲家的算學讓老夫無限嚮往,景先昨日拿回來的冊子,老夫研讀了一宿,能理解者只有三成,好些符號老夫聞所未聞,以前老夫還總是想找些艱險怪澀的難題來考校一下自己的心力,誰知道,昨日拿來的那本小冊子竟然讓老夫百爪撓心無從下手,只是一道放水,灌水題,就消耗了老夫三個時辰,使用了算籌這才解開,雖然解出來了,卻讓老夫汗顏無地,這是取巧啊。」
雲崢又喝了一碗酒對蘇洵說:「同樣啊,先生的文章在下讀了不止一遍,每讀一次就會有新的領悟,與其說是您在貪慕雲家的算學,不如說是雲崢對您的學識垂涎不已,學問一道本就該博取所長,兼容並蓄才對,精通一家一室的學問算不得大家。」
蘇洵大笑道:「難得你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見解,老夫認為學問一旦牽扯到道統,被冠上某家某人的名字就落了下乘。蘇洵的學問,就是從苦讀中得來的,世兄既然不嫌棄蘇洵的學問鄙陋,雲鉞這個學生我就收下來,至於能不能學到東西,就看這孩子的造化了,老夫非常反感說某一個孩子是什麼天縱之才,那樣對孩子沒有半點好處,世兄當要戒之。」
「這是自然,晚生今日這樣說就是為了增加一點說話的力度。平日裏我也沒有這樣說過。這孩子性格早熟,還希望能在先生座下受教,這是他的榮幸和造化。
先生您看是不是這樣,平日裏就由先生教授。這些孩子詩書禮儀。每三天空出一天來由晚生教導他們算學。算學一道晦澀難懂,尤其是我們這一脈的算學,想要學好。需要極高的悟性,最好從幼年時期就開始,所以蘇軾,蘇轍過來學習,景先雖然也是一個好孩子,但是他的年紀大了 ,從頭開始學習算學,對他來說就是一種煎熬。」
「怎麼會這樣,老夫也是從二十七歲才開始認真讀書的,算學難道就特殊一些?」蘇洵有些不滿意雲崢的說法。
雲崢笑着說:「好辦,您可以讓景先過來聽課,我會用心教的。」
蘇洵狐疑的瞅瞅雲崢,也不在說什麼,自己就是通過苦學才成材的,沒理由景先成不了才,這孩子性格堅毅沉穩,是蘇軾和蘇轍根本就不能比擬的,老天爺從來都不負苦心人,所以他下定了主意一定要景先嘗試一下。
說完正事,蘇洵忽然問雲崢:「乘煙觀慘事,世兄知否?」
雲崢一時不明白他的想法,迷惑的點頭說:「自然知道,此事的根苗其實還在我的身上,天罰降臨的時候,我就在乘煙觀,差點沒命。」
「天罰赫赫否?」蘇洵仿佛對這事非常的感興趣,聽到雲崢自稱是當事人,立刻追問。
「一擊之下,大殿損毀,糜爛十丈,亡百口!」
蘇洵撫掌大笑道:「果然天理昭昭,臨來成都之時曾與友人論及乘煙觀之事,不論如何測算發現都非人力所能及,曾公亮斷言,人世間絕無此犀利之器,老夫雖然對鬼神敬而遠之,也希望這一次是真正的天罰,世人愚昧,驕奢淫逸者眾,大宋如今沒有了建國之初的鋒銳之氣,處處歌舞昇平,但願大宋這樣的驚雷能再多一些,至少還能警醒世人。」
雲崢一聽蘇洵的話,後脊背的汗珠子就下來了,不敢想像自己背着炸彈滿世界流竄的情形,勉強笑着接口說:「這種事有一兩次已經是駭人聽聞了,再多一些,官家恐怕就要去祭天,下罪己詔了吧,我們還是安穩的過日子為好。」
蘇洵多半喝高了,斜着眼睛看了雲崢一眼說:「少年人怎麼就滿身的暮氣,吾輩生於天地間自當虎視鷹揚,萬里縱橫方不負大好的年華,何能如同雞雀蜷伏於屋檐之下,得三兩條肥蟲就引吭高歌,如今大宋看起來歌舞昇平,實際上已經是危如累卵。
外有契丹,發賊對我大宋虎視眈眈,內有痹症層出不窮,范公所言十事,擇長官,厚農桑,修武備,均公田那一條不是切中痹症的良藥,只可惜慶曆新政,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