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了一晚，兩人終於盼到天亮，雨也慢慢小了，凌子軒推開纏在身上的八爪魚，扭動幾下有些發酸的脖頸，突然離開溫暖懷抱的林小仙冷不丁打了個大噴嚏，凌子軒連忙又把她拉回懷裏，「星星看的怎麼樣？還學別人，裝文藝范兒。」

    「這又不怪我，誰能料到你的豪車是草包級的。」

    「當時我還納悶呢？我爸怎麼那麼好心，剛買沒多長時間就給我了，車壞了，他倒是修啊。」這回好了，全都泡湯了。

    林小仙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別太難過，就算是拖拉機，淋點雨算什麼？唉，也是個中看不中用的主兒。」

    凌子軒用兩根手指端起她的小下巴，「什麼叫也是中看不中用，誰不中用？」

    「幹什麼呀，」林小仙把他的手指扒拉下來，「我發現，你特別喜歡把屎盆子往自己頭上扣，自我認知這麼到位。」

    「很好，」凌子軒點頭笑道，「我發現，你有時候特別不知深淺，你也不看看現在我們處在什麼環境，你還招惹我。」

    「什麼環境啊，」林小仙左右看看，天已經大亮可以看清周圍，原來他們困在一條山路上，車的對面是就是山，兩旁是密密麻麻的灌木叢，她又回頭看看車裏，有限的空間裏只有她和皮笑肉不笑的凌子軒，「你看嘛那麼笑？」

    「我在想，怎麼能讓你知道我是中用還是不中用，」一邊說着，凌子軒把林小仙一把拉到懷裏，「其實我一直以為你沒有什麼肉，摟了一晚才知道，你挺軟的。」

    「你別忘了對我媽的保證。」關鍵時候，林小仙拿出王牌。

    「你媽說留下最美好的在最後，一般美好的，現在可以。」有些精神需要慢慢領會，領會好了，一切就順利多了。

    「一晚上，牙都沒刷，你別……」林小仙反抗的聲音淹沒在突如其來的唇齒之間。

    這種惡劣的條件，這麼刺眼的陽光，實在不適宜做些激盪人心的運動，林小仙奮力推開凌子軒，「停！差不多得了。」

    凌子軒倒很聽話，用手指順了順凌亂的頭髮，「就算你讓我繼續我也沒勁了，你要是能當飯吃就好了。」

    說你不中用吧，還不愛聽，林小仙在心裏鄙視他，可這種話還是不要說的好，自討苦吃是白痴幹的事兒，「我們怎麼辦？」

    「怎麼辦？下車找路唄。」凌子軒打開車門，剛下車就踩在一堆稀泥里，下了一夜的雨，來時的山路已經泥濘的不成樣子了。

    「地上好走嗎？」林小仙心疼剛買的運動鞋，遲遲不敢下車。

    「還行，挺好的，下來吧。」站在泥坑裏地凌子軒說瞎話時眼睛都沒眨。

    剛剛被品嘗美好的林小仙哪裏想到那麼多，直到看到陷在泥里的新鞋，才知道這世間果然是爾虞我詐，「凌子軒，你知不知道我的鞋是新買的。」

    「知道，我說我給你付錢，你非要自己買，這要是我送的禮物，我就抱着你下車了。」林小仙不接受他的禮物，凌子軒心裏還在不爽。

    「你知道什麼呀？哪有男生送女生鞋的。」林小仙好不容易把鞋連腳拔出來。

    「為什麼？」凌子軒隔着車問。

    「送女生鞋，女朋友就會和別人跑了。」這都不知道，還口口聲聲交往。

    「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們女生的大腦構造真是奇特，」凌子軒也奮力把腳拽出來，「要是都是這種路面，我們想回到主道上可難了。」

    「要不，上山看看，周圍又沒有人，至少得打個電話報平安，我媽得着急了。」山上的土質好像能好點。

    「這也算山，充其量算個土包，」凌子軒往上看看，「放心吧，你媽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不會太着急的。」

    「就是因為和你一起夜不歸宿，我媽才會着急的。」還真把自己當好人啊。

    「放心吧，目前這種狀態，就是你給我吃藥，我都沒有那個心思。」凌子軒爬上山坡，「你過來吧，這裏還比較好走。」

    兩人想找到一條比較好走的山道，可是這裏本來就是個荒山包，沒有人常來，一會兒的工夫，兩人的褲子都濕了半截，不過隨着高度的增加，視野也逐漸開闊，還沒等爬到頂，就看到在西邊遠處有許多平房。

    「你真行，一腳油門咱們直接出城了。」林小仙喘了口氣，知道方向就好辦了。

    「我們朝那裏走吧，借到電話，讓人來接我們。」凌子軒看了看前方，「用我背你嗎?」

    「少來了，看你餓得自己都快虛脫了，還逞強。」男生就是這樣，吃點飯一身力氣，要是一餓，馬上就虛。

    「那就走吧，女漢子。」凌子軒在前面開道，小鳥依人的女人雖然看着讓人憐愛，但真的很麻煩，林小仙就屬於省心型的，他不免有些得意自己的眼光。

    下了一夜的大雨，山坡的浮土幾乎都被沖刷殆盡，腳下的路濕滑難走，凌子軒撥開半人高的野草，用腳踩實，好讓後面的林小仙好走一些。

    「你說，」在後面的林小仙抬頭看看逐漸燃燒的大太陽，「太陽一出，這山裏的蛇會不會出來曬太陽。」

    「死三八，你就不能不……」凌子軒最怕蛇了，心裏充滿恐懼感，與此同時，腳下突然感覺踩到軟乎乎的東西，他嚇得一抬腳，等看到自己踩到什麼東西，頓時臉色煞白，「你站那，別動。」

    「怎麼了，真有蛇。」林小仙往前快走幾步，還沒等她看清是什麼東西，凌子軒的大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別看，我們趕緊走。」凌子軒捂着林小仙的眼睛，擁着她，顧不得草高露重，往前奔了幾十米才停下。

    「怎麼了？」林小仙扳下凌子軒的手指。

    凌子軒沒有回答，直接轉過頭開始嘔吐，林小仙拍着他的後背，身邊又沒有水，急得林小仙都快哭了，「你怎麼了，看到什麼吐成這樣。」

    「回頭再告訴你，」凌子軒把胃裏的酸水都快吐盡了，「我們快走。」

    林小仙這次不再犟嘴，老老實實地跟在凌子軒的後面。

    他們身後幾十米的那處草稞里，半隻手臂裸露在雨後的泥土上，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