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軒在和她慪氣，林小仙認定自己的直覺是不會錯的，開學已經有幾天了，凌子軒對她的熱度明顯下降，即使在食堂遇見，也是輕描淡寫的點點頭就走。差哪兒呢，林小仙左想右想也找不到原因。

    「你和飯菜有仇嗎？」周韻盈的心情也不太好。

    林小仙嘆了口氣，「我覺得凌子軒最近很不正常，以前巴不得公開我們的關係，可一開學，感覺距離遠了許多。」

    「我的日子也不好過，你看高沐晨那死樣子，好像我沒他就不行似的。」周韻盈惡狠狠的咬着蘿蔔乾。

    「看來，我們還是不懂男生，」林小仙一點胃口也沒有了，「但是，你瞧人家。」她用下巴指了指何田田的位置。

    「他倆不膩着能死嗎？我看不下去了。」周韻盈此時此刻眼裏實在容不下出雙入對的情侶，怪不得那麼多人都喜歡棒打鴛鴦，實在是鴛鴦太愛曬幸福，着實可恨。

    林小仙一把拉住她，「算了吧，吃你的飯吧。」一轉頭，正巧看見凌子軒走進食堂，兩人的目光在空中遙遙相對了片刻，果然不出林小仙意料，凌子軒面無表情的把臉一撇，坐在食堂的一個角落。

    「看見了吧，」林小仙對周韻盈低聲說，「就這個死樣子。」

    「唉，上鈎的魚還哪有餵食的興致。」

    「關鍵我還沒徹底上鈎呢。」

    「真的假的？」

    「那當然，我清純着呢？」

    ……

    兩人一邊竊竊私語一邊低聲笑，角落裏的凌子軒心情更低落了，他甩了好幾天臉子，林小仙怎麼就看不出來，難道真的沒把他放在心上?戀愛中的人就是這樣，永遠不知足，總想得到的更多。

    正在熱聊中的林小仙兩人突然被旁邊桌的談話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食堂和洗手間雖然是兩個天差地別的境地，但在某些方面可以起到相同的作用，比如……傳播八卦。

    不會吧，林小仙和周韻盈兩人四隻大眼睛都快掉到餐盤裏了，全校第一美人鄭沛珊居然毀容了，最讓她們震驚的是，這樣像重型炸彈一樣的消息本人應該藏的很好，為什麼會在開學的第三天突然爆炸，林小仙咬着勺子想不明白，絲毫沒有注意到食堂突然間安靜得幾乎聽不到吞咽聲，旁邊的周韻盈拿手指捅捅林小仙，林小仙一頭霧水，順着她的視線慢慢轉過頭。

    「喝！」縱使林小仙也算見多識廣，可是被眼前的一幕下得也不輕，「你……」

    「很可怕嗎？幾乎認不出來了吧。」如古宅深處傳來的哀怨聲音和一面紅腫的面容瞬間降低了食堂內的整體溫度。

    「我認……出……來了。」林小仙終於調整好焦距，「鄭……沛珊，你……」

    「別口吃了，也不用你好心替我掩飾，直接叫我鄭飛燕吧。」鄭飛燕苦笑，自己的臉都變成這樣了，還有什麼可怕的，「我來，就是問你一件事，你老實告訴我。」

    「你說吧。」不知為什麼，林小仙從她眼裏看到了一絲絕望。

    「你和……凌子軒是不是在交往？」現在，支撐鄭飛燕的唯一信念就是凌子軒。

    「我……」在幾百對眼睛的注視下，林小仙一時無法回答，她看向帶着一副看熱鬧的表情的凌子軒，鄭飛燕几近絕望的眼神讓她無法點頭，「我……和他只是同學啊。」

    「好，那就好。」鄭飛燕眼裏含着淚，感激地點點頭。

    角落裏的凌子軒強壓下掀桌子的衝動，剛起身想走，餘光發現鄭飛燕已經朝他飄了過來，為了所謂的風度，他又坐了下來。

    「我這樣很嚇人吧。」鄭飛燕幽幽的聲音讓凌子軒的後脊背感到陣陣發涼。

    「嗯。」

    「我知道，你最討厭醜女生，所以我換了臉，希望你能喜歡。」

    「你錯了，我不是那麼看臉的人，我一直在忍受着比你丑的女生。」凌子軒木然的回答，對曾經漂亮的鄭飛燕，他沒有驚艷，而面對如今不能直視的面孔，他也沒有憐憫。

    「是這樣……」鄭飛燕低下頭，心裏一陣淒涼，他的眼中始終不會有自己。

    不想再繼續這樣沒有營養的話題，凌子軒站起來想離開這裏，而沉默了許久的鄭飛燕一把拉住他，「別走，再等等……」

    「幹嗎？」凌子軒有些不耐煩了，他一直在保持風度，就算對她的寬容了。

    「我知道，你一直在找鄭應之，他是我二叔，他把我家也坑慘了，」鄭飛燕咬牙，要不是她這個該死的二叔，她能到今天這個地步嗎？「我們也在找他，回頭，我們一定給你們公司一個交待。」

    「嗯？」聽她提到鄭應之，凌子軒眉頭一皺，又看了看鄭飛燕，「你是鄭氏企業的？」

    「對，因為我爸聽了我二叔的蠱惑，對你們吃裏爬外，現在你們中斷了和我家所有的合作，我們已經……」鄭飛燕的眼淚在眼眶中打着轉，她本來是沒臉來找凌子軒的，但現在她家真的支撐不下去了，否則也不會在她整了一半因為付不起昂貴的費用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凌子軒上下看了她一眼，「你們家的死活都是自己作的，和我沒有關係，不過，不應該連累你，等我安排吧。」說完他甩開鄭飛燕的手，離開食堂，臨出門前，狠狠的看了林小仙一眼，這時他多想自己有對電光眼，直接劈開她的腦袋，看看裏面都堆了什麼，導致她這麼蠢。

    「完了，」周韻盈心裏一陣打顫，「他的眼神是不是告訴你，你死定了。」

    「基本就是這個意思。」像只戰敗的公雞，林小仙耷拉下來兩個膀子，餘光瞥見鄭飛燕捂着臉跑出了食堂的大門，「但我有什麼辦法？總不能在人家的傷口上再撒把鹽吧。」

    儘管心裏不願承認自己多事，林小仙還是在校園的一角找到了鄭飛燕，兩人沉默了許久，面對縮在一角不願抬頭見人的她，林小仙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我很可笑吧？」鄭飛燕想離開學校，可這條腿鉛一般沉重，她能去哪呢？家已不像家，瀕臨破產的有錢人別說體面，就連基本的淡定都無法保持。

    「你……」林小仙在斟酌自己的用詞，如果不能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