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值班軍官轉身就跑，幾聲口令下達，戰士們紛紛登上運兵車，沒多一會兒，車隊就開上公路離開小區。

    耿樂並沒有隨着車隊離開，而是慢慢走向黑暗之中，沒走多遠，就看到了一輛軍車的輪廓。

    他打開車門坐上前座，黑暗的後座上，一個人不緊不慢地問道：「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耿樂瞄了一眼後視鏡，卻看不到後座上的人，「首長，我能問個問題嗎？」

    「你想問我，為什麼費這麼大力氣幫他們？」黑暗中的人問。

    「是！」

    後座上的人輕嘆一聲：「你的級別不夠，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

    耿樂心頭一跳。「對不起，我不該多問。」

    「下不為例。」

    「是，首長。」

    車中回歸沉靜，後座上的人望了黑暗中的小區一眼，暗忖：這回老爺子該瞑目了。

    就在這個時候，小區正門前突然開來一輛車，兩個人影從車上跳下來，飛快地跑進小區。

    「首長，有情況！」耿樂警覺地說。

    「沒關係，讓他們去吧。」後座的人毫不在意，「戰爭已經開始了，離開這裏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耿樂沉默，無話可說。

    後座上的人嘆了口氣：「開車，咱們走。」

    「首長，您去哪兒？」司機輕聲問。

    「先回家。你準備一下，咱們明天就回北都。」那人吩咐道。

    「是！」司機啟動引擎，軍車靜悄悄地開走。沒有驚動任何人。

    不久之後，軍車在雪湖市的某個住宅小區中停下，後座上的人拿着耿樂的手電走進某個單元，敲響了二樓的一戶人家。

    「誰呀！」門裏傳來不耐煩的聲音。

    「老二嗎？是我。」那人低聲回答。

    「大哥？」防盜門咔地打開，放人進門之後，迅速點起蠟燭。

    燭光中，那人一身筆挺軍裝。肩上兩顆大星閃耀着金燦燦的光芒。

    「大哥，你怎麼回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老二坐在中將對面。一臉地埋怨。

    中將聲音低沉：「回來幾天了，工作忙，倒不出時間回來，明天我就要回北都了。過來看看你，也看看老爺子。」

    老二抿了抿嘴：「我都聽說了，小區又回來了，是嗎？」

    「對。」中將點頭。

    「十年了啊，時間可真快。」老二面露懷念，「小何他們還好嗎？」

    「還不錯，跟十年前一模一樣。」中將說，「他們確實到過31年，我親眼看到了二當家。都對上了。」

    老二笑了：「當初我就鬧不明白，咱爸怎麼非得在這個破地方買房子住，見到小何那個高興勁兒就甭提了。我都能當小何他爹了，還要死要活地非讓小何管我叫二哥……後來爹跟我說他十幾歲就認識何駿，我還說他老糊塗了，沒想到啊沒想到，竟然是這麼認識的，緣份啊。」

    「可不是麼。」中將也笑了。「這件事的資料殘缺不全，翻遍資料庫。也找不到隻字片語，要不是咱爹親身經歷……算了不說了。」

    中將起身，恭恭敬敬地打開小臥室的門。

    臥室里乾乾淨淨，有床有桌擺設整齊，但看起來總覺得少點什麼，給人一種很久沒人住過的感覺。

    臥室里唯一的桌子上什麼也沒有，只擺着一張放大的遺像，遺像上的人赫然就是劉老爺子。

    中將把蠟燭放在供桌前，恭敬地磕了三個頭，站起來輕聲說：「爸，我回來看你您了，您交待的事我都辦好了……」

    何駿對小區外發生的一切毫不知情，隨着領路的戰士徑直走到十四號樓。

    十四號樓原本有八個單元，可是現在，除了五單元的單元門之外，其它的門全都被厚厚的混凝土封死。

    領路的戰士用鑰匙打開門，回手就把鑰匙串交給何駿：「這是門鑰匙，門上還有個指紋鎖，請把手指按在這裏。」戰士指着門上一片泛着一層暗紅的玻璃片說。

    何駿依言把右手拇指按上去，大概過了兩秒鐘，玻璃片突然變成了淺綠色，戰士馬上說道：「好了，下一個。」

    「等下，要是手傷了，還能打開這個鎖嗎？是不是把這隻手也記一下？」何駿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