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方華帶韓楓來這片廣袤的大草原，也是請他來幫助出主意。

    對方完全合理守法，還有足夠的補償——

    「一是用更大更有誘惑力的投資，讓地方政府改變主意，把草場留下來。二是讓西山煤老闆退出，把他們這單生意攪合黃掉。現在看來，這兩個辦法都不太好操作，因為我們的養殖項目沒有煤礦來錢快來錢多，另一個原因是西山煤老闆根子很硬，並不是僅僅有錢那麼簡單，要麼疏通關係，讓他們退出這一帶的礦產開發，要麼強力阻止打到不死不休。」

    葉方華也在認真的想，韓楓說的一點兒都沒錯，對方如果不合理守法，可以直接走上層的關係，可是現在的情況，人家給的錢只要簽了字就到位，甚至明年春天還包找蓋房子的施工隊，今冬的蒙古包還給提供取暖煤。

    「兩手準備吧，先去試探一下兩級政府的態度，羅強去找到當地縣上駐派蒙羊公司代表讓他代表蒙羊公司去找政府說明情況，我們要在這裏建養殖基地。方華和我一起去聯繫市里和省里能源、草原部門的領導。先從第一方案入手。不過，我的預感是，怕是並不容易。所以第二方案，羅強去想辦法接觸西山省王百億礦業集團的高層，以我的名義去和他們商量——要地盤。地區是整個這條冰河沿線，因為就生態而言，僅保護了這一片草地，沒了水土，這一片地也留不了多久。」

    葉方華一愣，看着連綿無際的黃草的大平原，「那樣啊，那不是更難了？我以為把這一片護起來就可以，聽你這麼一說，的確，別的地方一挖，這河也就沒了，河沒了水就沒，水一沒，這兒的草場就會退化！」

    事實擺在這裏，當然，還有一個十分重要的情況，這裏有另外的一大半的人希望賣掉草場挖煤，然後成為他們的工人，按他們的說法，吃上國營糧，當上工人，不用天天放羊這麼辛苦。

    早餐是煮的粥，吃的肉乾，然後分頭行動。葉方華認得這裏的人，和村小組長包紅勇一起用超前的發展的眼光去一一遊說原來已經同意出賣草場的鄉親。

    細細的算上一比帳，蒙羊的收購站建到這裏，如果再把屠宰場建成，每頭羊的出欄價可以提升到180元一頭，1000畝草場換的五千元完全不用考慮，同時蒙羊公司還會以整合牧場的模式集中草場後僱傭牧民成為牧場工人，每個月還會150元的工資。

    這個條件要高於別的地區，可是韓楓絲毫沒有打折扣，要要說得通就得一開始拿出足夠的誠意。

    「可，可是放羊也算是工人嗎？」一個搖擺不定，仍然想着放棄放牧成為礦工的老漢眨巴了眼睛問。

    韓楓微笑，握着手給他解釋，「大佰，你看啊，細算起來，我們蒙都集團給大家的錢和王百億給的相差不多了，你現在最嚮往的是身份問題，對不對？」

    蒙古族老漢連連點頭，「工人階段是老大哥嘛，我們當了礦工，那當然就是老大哥啦，這個好，這個好的很好，放牧的不是，不是工人。」

    他的意見代表了另一半的當地人。

    葉方華很急，旁邊的文靜、徐大山等人幫不上什麼忙也是干着急。

    韓楓樂了，「大佰，放牧的怎麼就不是工人了？國營農林牧漁業養場的身份都是工人！不信啊，你有時間去外面看看，小葉子就有一個合資林場，裏面現在已經有五十多名林場職工了！」

    「真的？」

    「那我們再想想，祖輩都放這羊啊，天天也只能吃飽卻發不得財，說真的，我們又很想搬去城裏過日子，這——哎，小布仁說的也對，故土難離，我又捨不得了呢。」一位蒙族婦女看了看這些陌生人，還有認識的葉方華，想起來這個小當兵的當年和鄰居家的小娜仁花她着的時候，想想一定是布仁把他請來的，或許這些南邊來的人不會騙人。

    「去城裏生活？」

    韓楓頓時有些意外，這個話題還真的沒聽過，甚至沒想到會出現在九十年代中期的九四年，竟然已經在底層社會的人群里有了這個城鎮化的概念。

    拿了錢去城裏……這個主意，現在來看很超前啊。

    韓楓深吸了一口氣，看着村里唯一的一個公家院落，三間土屋圍在一起的土圍子，用蒙語說道，「這位大姐，你的想法很好，我十分的支持。可是有兩個問題，你們有沒有想過，去城裏不再放羊，你們怎麼賺取生活費用？另外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