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吉祥 第220章 強夏名臣
誠如皇帝曾言,做一位稱職的帝王是一項極具挑戰性的職業。在這個時侯頒下將趙妍貶為庶人的旨意,足以證明皇帝完全稱得上是其中的「優秀工作者」,不僅僅是愛女心切那麼簡單。
地球人都知道,昔日的長秀公主如今已是大腹便便,被楊致雪夜迎入侯府已久,還用得着「逐」嗎?究其根源,怎麼都賴不到楊致頭上。皇帝並非不想,而是不敢,也不能。現在的楊致對皇帝而言,無異於手中高懸在諸方勢力頭上的一柄利劍。誰要敢跳出來蹦躂,皇帝就會毫不猶豫的揮舞這柄利劍向誰斬落!小心拂拭劍鋒還來不及呢,怎麼能給自己找不自在?
但是,這事放在民間尚且極不光彩,何況天威赫赫的皇家?能含糊籠統的說一句「婦德不謹、致朕蒙羞」,皇帝已經算是徹底拉下臉面了。換在平時,僅是應付朝中那一大群御史言官、以衛道士自居的腐儒們詰難,就夠皇帝頭疼的了。太平無事之時,皇帝當然需要利用這幫人來籠絡人心、烘托「聖明」。大變多事之際,那就容不得他們還夾雜在裏頭瞎添亂了。藉故重懲田祖德,明顯帶有殺雞駭猴的警告意味。況且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太子及其黨羽的身上,都在揣度後太子時代各自的命運如何,誰還有那份閒心來管這等無關痛癢的皇帝家事?
這道旨意無一字提及楊致,但說是刻意討好楊致,也不算過分。趙妍的政治頭腦與眼光頗為不俗,略一細想,不難品出其中深意。不禁又羞又喜,既滿懷感激,又有點悵然若失,一直以來壓在心頭的那塊大石總算是放下了。
楊致依稀記起這麼一句話:這世上有很多事是不能太過較真的,否則的話,有很多人連一天都活不下去。他敢斷定。王雨農、陳文遠、徐文瀚結伴而來絕非偶然,即便不是奉有皇帝口諭,至少也是受了皇帝暗示。
不管怎麼說,皇帝總歸沒有惡意。又何必掃興說破呢?嘻嘻笑道:「駙馬我從來就沒敢奢望,委屈了公主倒是真的。」
趙妍輕撫着隆起的肚子,漲紅了臉道:「如今我這般模樣,讓大伯與兩位老大人見笑了。公主這一稱謂,請夫君日後切莫再提。」
陳文遠笑道:「無怪乎自古便有隻羨鴛鴦不羨仙這一說!公主也好。庶人也罷,都是流淌皇上血脈的金枝玉葉,總歸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如蒙公主不棄,老夫就斗膽高攀收你為義女,如何?」
王雨農似笑非笑的道:「文遠乃是兩朝元老,官至太尉,爵至一等公。皇上曾雲,與文遠名為君臣,實則情同手足。若能將公主收為義女,再有老夫這個當朝首輔宰相保媒。由同列宰輔相位的義兄主婚,下嫁飛虎侯為平妻,即便小有委屈,也大可說得過去了。只是這喜酒嘛,卻是再拖不得了!」
楊致與趙妍登時恍然:三位重量級人物今日一同登門,又是如此配合默契,皇帝可謂用心良苦!王雨農已經說得再清楚不過了,這樣一來,既成全了二人的好事,又勉強保全了皇帝與趙妍的臉面。
趙妍百感交集。當即向陳文遠盈盈拜倒:「義父大人在上,請受小女一拜!」
陳文遠也不忸怩作態,安然受了趙妍一禮,哈哈大笑道:「好!好!想不到我老頭兒在垂暮之年還能得此佳女佳婿!」
趙妍心思伶俐。情知三人齊聚府上不全是為了宣旨商議婚事,認了義父之後又向眾人款款一福,就此告退。
什麼門當戶對、誰為媒妁,楊致還真不怎麼在乎。重要的是圓了趙妍的心愿,可以給她一個正兒八經的婚禮,給她一個這個年代無數女人視若性命的名分。儘管婚禮和名分註定不會太過光鮮。那也總比沒有的好。順水推舟的拱手笑道:「我雖是鄉野商戶人家出身,也知道這樁婚事馬虎不得,但一應繁瑣婚儀我確實不甚明了,一切只好有勞王相、老太尉與大哥做主。我便一心做個甩手新郎官罷了!」
徐文瀚正色道:「三弟,即便皇上愛女親切有心成全,此事仍自尷尬。王相與你所言俱是不差,不只是拖不得,馬虎不得,卻又不宜大事張揚,只能從快從簡。你行事素來不拘一格,為免落人話柄,日後令皇上與公主為難,做個甩手新郎原是最好。」
稍一猶豫,又接着說道:「王相與老太尉也不是外人,恕愚兄直言,皇上這道旨意與其說是頒與公主,還不如說是頒與你的。」
王雨農點頭道:「文瀚既已點到此節,老夫索性把話說破吧。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