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未眠點頭。

    其實說得更直接一點。

    應該是論癌細胞的無限分裂。

    幹細胞以外正常細胞的分裂是有次數限制的。

    即便是幹細胞，也不會隨便分裂，因為分裂的過程中很可能產生變異。

    只有一種細胞，幾乎能夠無限制地不斷分裂下去癌細胞。

    當然，這只是用貪婪算法，在無限可以為癌細胞提供養分的理論算法中，癌細胞才可能無限地分裂下去。

    而事實上，作為容器的人體，是不可能為癌細胞提供源源不斷的養分的。

    霍硯身上的問題，幹細胞能干預的能量太小……

    顧未眠給培養皿注入營養。

    這只是最後的辦法。

    如果敖啟鈞那邊順利，她自然無需用到。

    霍繼安呆呆地站了一會兒，有些猶豫地道，「這個課題是不是有些太……太枯燥了？」

    他的本意是太無聊。

    顧未眠神色認真，「這個世界充滿了未知，探索這種未知本來就是一種樂趣啊，難道你不好奇細胞裂變可能產生的變異，和本身的遠離，以及細胞分裂次數的極限嗎？」

    男人抽了抽嘴角，「我不好奇……」

    越聽越覺得無聊了。

    顧未眠歪了歪頭，「所以……你大概也是不願意投資的了？」

    被女人琥珀色的眸子注視着，霍繼安的心有些緊。

    他深吸了一口氣，低聲道，「不是不願意……我沒這麼多錢。」

    八個億。

    就為了探索什麼細胞分裂。

    即便知道這是為了全人類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進步做貢獻，他也實在捨不得啊。

    真的沒那麼偉大。

    而且這實驗聽着，好像並不很複雜。

    怎麼會需要這麼多的錢？

    顧未眠聞言，聳了聳肩，「既然不打算投資，那你耽誤我這麼多時間？」

    霍繼安內心是崩潰的。

    作為投資者，拿不出八個億就被歧視，被歧視了還一個字不敢多說。

    這也就是在顧未眠這兒才可能發生的事情。

    他手裏還握着祛疤膏的資料，卻張不開口。

    好不容易再度鼓起了勇氣，電梯那邊「叮」的一聲響。

    男人回眸。

    林至雲抱着一大堆的東西跑進來，臉上洋溢着歡快的笑容。

    「顧小姐，顧小姐……」

    他一疊聲叫着，一把擠開了霍繼安。

    霍繼安臉色微微一沉，心底有不爽。

    「鸚鵡嗎？」

    只會重複這三個字。

    林至雲翻了一個白眼，沒理會霍繼安。

    他將手裏的東西放到了桌子上，笑眯眯地道，「霍總派人送過來的。」

    實驗室內眾人全都愣了一下。

    低頭看了一眼。

    「你這幾天不是睡眠不好嗎，霍總特別找了最好的薰衣草精油，還有這個鋼琴，是請大師現場錄製的。」

    總之都是助眠的東西。

    東西一樣樣鋪開，連帶着將霍繼安越擠越角落。

    霍繼安實在忍不了了，大翻白眼，「什麼薰衣草，什麼鋼琴，這是在哄小女生嗎？」

    到底是什麼爛俗的腔調。

    霍硯對男女情事這方面已經蠢到這種程度了？

    耳邊是女孩略帶着沙啞的快活聲音：「我就是小女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