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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至雲一度想要退回到電梯裏面去算了。

    2806的房門打開。

    裏面沒有病床，反倒更像是一個監控室，其中一面牆上掛滿了監控錄像。

    韓啟明正坐在監控前。

    他聽到開門聲，立刻就站了起來，臉色陰沉着，「你太魯莽了！你怎麼可以出現在她面前？」

    霍硯沉默着看着他。

    一言不發。

    他不出現。

    看着顧其方一巴掌打到她的臉上嗎？

    林至雲趕忙道，「而且霍總剛剛說要訂下1608的房間。」

    他說完，就縮着脖子躲到一邊去了。

    韓啟明臉色徹底變了，「你瘋了？！」

    「我瘋了。」

    男人聲音沙啞。

    韓啟明愣了一下，「你……」

    他看了一眼男人痛苦的雙眸，沉沉地嘆了一口氣，「你知道你這樣會帶來什麼後果。」

    「我知道。」

    所以他只能在顧未眠開口希望她留下來的時候，拒絕。

    所以他只能看着顧未眠一個人面對向雪迎和顧其方。

    他甚至……

    只能看着她挨打！

    他忍受不了，所以他沖了出去。

    韓啟明看着額頭上一片青筋暴跳的男人，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又嘆了一口氣。

    「霍總，你……總不能看着她去死吧？她之前為什麼會再度暈倒，為什麼會病情反覆……」

    霍硯臉上唯余苦澀。

    就是因為他啊。

    二次催眠。

    因為細節無法做到完全一致，他每一次在顧未眠面前出現，每一次和她接觸，都會影響到顧未眠對他和對祝明非的記憶認知。

    動搖祝明非的真實存在性，從而動搖顧未眠的精神支柱。

    ……他的存在就成了顧未眠生命最大的威脅。

    他斂眸，苦澀一笑，「我知道。」

    他的聲音很平靜，波瀾不興，可是男人握着輪椅扶手的手，手背上卻有青筋暴起。

    那些可怕的經絡糾纏到了一起。

    足足一分鐘的時間，男人再度抬起了頭，

    「催眠效果穩定還需要多久？」

    韓啟明唇瓣抿成了一條直線，沉默。

    幾秒的時間。

    他才低聲道，「不確定。」

    不確定……

    或許幾天，或許一年……或許，一生。

    林至雲聞言，忽然覺得有些心酸。

    他看向霍硯，老天爺給了男人一切，然後殘忍的奪走他最想要得到的那一樣。

    所有人都羨慕男人擁有的東西。

    卻很少有人理解男人的執念和男人的痛苦。

    他不禁想到，如果換做是他……

    坐擁一切，卻失去摯愛。

    他不僅打了一個寒噤。

    還是算了，他現在這樣挺好的。

    賺點小錢，養條小狗。

    既不要天下，也不要摯愛。

    正從和霍硯的比較中得到滿滿的人生幸福感的林至雲忽然就聽到男人叫他的名字，「小林。」

    他下意識的站直了，後背一涼，「什麼？」

    「讓你查第一次催眠的事情，有下文了嗎？」

    林至雲臉色發苦，「查不到啊。」

    他覺得，他死定了！

    可是他真的沒辦法。

    如果當初真的是男人決定要銷毀案卷，他們查破腦袋，怕也是查不到的。

    哎……

    只能說當初霍硯自己做事做得太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