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伸手指着人皮唐喀，滿臉狐疑地看着唐喀上描繪的怪物。我急忙小心翼翼地向前靠了靠，順着光頭手所指的方向看到，就在怪物那類似人眼的第三隻眼中，確實有點和其他兩隻眼不太一樣的地方。

    在這隻眼睛的左側位置，竟然還有一個扁平的瞳孔出現，也就是說，這隻眼睛裏出現了兩隻瞳孔！而且如果細看的話，可以發現這兩隻瞳孔的周邊是連在一起，看起來像是一個臥倒的「8」。

    之前因為眼睛左側的那個瞳孔描繪的實在太小，筆跡也不太明顯，如果不細看的話，很容易忽略掉，加上人皮唐喀放置在床底，唐喀上已經浮現了一層厚厚的灰，所以更加難以注意到那個細小的環節。不得不佩服光頭眼光毒辣，如此微小的差異都能看到。

    老貓用袖子將人皮唐喀表面的灰輕拂掉，那個之前被忽略的瞳孔看的更加清楚。果然這幅人皮唐喀上面的怪物是有兩個瞳孔！

    所謂「術業有專攻」，對於研究生化方面的我來說，一隻眼睛裏有兩個瞳孔其實不太驚訝。因為在醫學中這是有解釋可循，這是一種極為少見的基因突變，據說是白內障的前期表現。不過，這也僅僅是記載而已，反正這些年的工作中，我是從來沒有接觸過所謂的「重瞳」。

    於是我告訴大家，重瞳按照科學依據來說，應該是一種病，現在出現在唐喀當中的怪物身上，沒有什麼好稀奇。

    聽到我這麼解釋之後，光頭嗤之以鼻的冷笑了一聲，先說我是一派胡言，然後又說到，重瞳在我國上古神話里，記載有重瞳的人一般都是聖人，或是在每一方面的集大成者。中國歷史上有許多「重瞳」的記載。重瞳即「一目兩眸」。古代相術認為重瞳是一種異相、吉相，象徵着吉利和富貴，往往是帝王的象徵。

    雖然歷史傳說中記載擁有雙瞳的人不勝枚舉，但是據說真正擁有重瞳的人只有五人。分別是為皇帝造字的倉頡、古時與堯帝齊名的賢君虞舜、春秋五霸之一的晉文公姬重耳、戰神西楚霸王項羽、南唐後主李煜。這五人當中，又以虞舜和項羽最為著名。二者均是一代天驕，帝王級的人物，但一生所獲的結果卻甚是不佳，舜有頑父劣弟，而且死因也很可疑，項羽雖稱西楚霸王，但終究落得烏江自刎終亡於垓下。還有野史記載，明成祖朱棣、曾為苻堅大將，鎮守西域，後來開國後涼的呂光、元末大夏政權的創建者明玉珍等人也是重瞳。所以雙瞳也在古時象徵這帝王。

    隨後光頭話鋒一轉，說是，人擁有雙瞳還可以說成是「重瞳子」，是前幾世修來的天氣，轉化為人氣，所以天生異象，降臨於世是為了改變當前的世道。但是我們現在所見的這個人不人蛇不蛇的東西，完全是一個怪物，卻也擁有雙瞳。要是在古代，這絕對是玷污帝王的罪名。繪製這幅唐喀的人估計被拉出去，殺一萬次都不夠。

    「你們這樣的人，總喜歡把傳說當做正史。」我無精打采的說了一句，對光頭開始長篇闊論完全沒有興趣。

    這時林熙惠倒是給我舉例說，剛剛光頭說的那些話並非只是傳說，而是有很多古書典籍之中均有對重瞳的記載。例如《論衡》就曾記載過：「倉頡四目，為黃帝史。」，而在張彥遠的《尸子》同樣記載了：「舜兩眸子，是謂重瞳。」歐陽驥的《神異賦》稱：「若夫舜目重瞳，遂獲禪堯之位。」還有很多典籍都有重瞳含義的記載，所以這種事情林熙惠也覺得重瞳非一般。

    「這種眼睛可不是簡單的「重瞳」，你們沒有注意到唐喀中那隻容易忽略的瞳孔有些特別嗎？」老貓手指輕輕指了指左側不起眼的瞳孔，並示意我們幾個人可以伸手摸一摸。

    用肉眼我是實在看不出來那隻瞳孔有什麼異樣，所以只好按照老貓說的，伸出食指輕輕地摸了一下另外的那隻瞳孔，手指剛剛碰到人皮唐喀，我就馬上感覺到這張人皮有些不對勁兒，手指摸到的根本不是人皮的手感，而是摸到了一層層類似細紋一樣的鱗片，而且這種手感非常明顯。

    奇怪的是只有那處小瞳孔會有細紋類的觸感，人皮唐喀其他的地方都是如同正常人皮一樣，而且在觸摸的過程中，我可以斷定這張人皮並沒有經過任何處理，這就不得不感嘆唐喀之中的顏料，經過數千百年的沉積，這些顏料居然還能保持基本顏色，在藝術史上應該算得上是神跡了吧。

    「這張人皮的主人是不是有皮膚病啊？正好皮膚病就在妖怪的眼睛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