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與道 第三十八章 滅絕主花
刀光消失的時候,孤花就找到了他的夢,他的眸子裏還殘留着說不出的蕭索、悲哀、暗淡之色。
他的夢也許是冰冷、漆黑的,......。
無生石像般挺立着,然後走向前方,前方一片黑暗。
下一個屋子在哪?下一扇門裏有些什麼?是支什麼樣的花?......。
楊晴極力的控制自己不要發瘋,但他的軀體卻在不由抽動。
她想不通無生為什麼會那麼鎮定,沒有一絲驚懼,沒有一絲恐慌,甚至連一點異樣的神情都沒有。
這個人在生與死的邊緣徘徊、遊蕩,仿佛並沒有給他帶來一點苦難、不幸,他也許並不是去忍受什麼煎熬、苦悶,而是在享受着無法形容的快意、刺激,就連他的眸子在那個時候,都變得說不出的興奮、激情。
楊晴說道:「你真是個怪人。」
無生不語。
「你也不是好端端的人。」
無生不語。
「你到底是不是人?」
無生不語。
「你為什麼不怕?」
無生不語,已在嘆息。
「你能不能教教我,你是怎麼做到的,在生死邊緣怎麼就那麼鎮定自如、談笑輕鬆的,讓我也好好受益一番。」
無生石像般挺立着,不語。
「你要是不教我,我就......。」
無生不語。
「我就脫光衣服。」
無生說道:「我已經教過你了。」
「你沒有。」
無生不語,已在嘆息,嘆息着走向前方。
「你真的沒有。」
......。
無生石像般挺立着,挺得比他手中的槍還要直,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槍頭般盯着、戳着這個人。
屋子裏極為昏暗,朦朧而奇秘。
雪白的頭髮隨意飄飄,雪白的鬍鬚散落蕩蕩,雪白的衣裳無風縱縱......。
他雖然極為衰老,衰老的隨時都會失去生命,失去一切,但那雙眸子卻是明亮的,明亮而有靈活,就像是春天裏萬花草木之間潺潺流動的泉水,說不出的靈活、歡快。
臉上那根根皺紋也是極為柔和的,柔和而歡悅。
無生石像般挺立在他七尺處,挺得比他手中的槍還要直,漆黑的眸子槍頭般盯着、戳着這人。
這人喝一口茶,然後木頭般不動一下,木頭般不動一下,就喝一口茶。
他木頭般不動仿佛是忽然得了疾病驟然歸西似的,說不出的奇怪、奇異。
這毛病也許知道的人並不多,有這毛病的人也更少。
其實他是在回味,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回味、享受,回味、享受着茶水流淌時那瞬間強烈的快意與歡愉。
這人說道:「佛能洗心,茶能滌性。苦中有甜,甜中是苦,先苦後甘,人生亦如是。」
無生道:「你懂喝茶?」
「是的,你也來嘗嘗。」
他的話說得極為緩慢,他的動作也極為緩慢。
沒有茶杯。
他慢慢的倒出茶水,茶水竟然慢慢的飄向無生。
無生石像般挺立着,只是聞了聞而已,茶水又慢慢的飄走,飄回,飄落到倚在牆邊的劍鞘上。
滾滾灰塵驟然凋落,森森劍氣緩緩飄出。
無生道:「苦裏縱甜澀奕奕,甜中御苦香飄飄,你果然是懂茶的。」
「你卻沒有品悅又怎知澀奕奕、香飄飄?」
「喝就是不喝,不喝就是喝。」
「原來閣下的茶道異於常人,卻也是道亦有道。」
「你茶道極為高超,極為玄妙,相信你的劍道更會異乎與常人。」
這人看了看牆邊的劍,又看了看無生,才說道:「你想了解這口劍?」
「是的。」
「這不是普通的劍。」
「是的。」
「這口劍也不是隨隨便便讓人了解的。」
「是的。」
「也許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是的。」
「你真的要了解這口劍?」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