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與道 第二百二十四章 當鋪寒光
湖面劇烈起伏不已。
小路已離去,不遠處那根叉竿已現出,飄了過來。
無生撿起叉竿,輕煙般飄了回去。
房間裏已有人來過,如果不用心去看,是看不出來的。
爐火里已被加過木炭,燃燒的顯然比先前更猛烈。
小蝶的手不再外面,在披風裏面,髮絲也沒有那麼亂。
這是什麼人來過?目的僅僅是做這兩件事情?
無生將窗戶關上,將燈點燃。
冰冷的雨水拍打着窗紙,仿佛是寂寞、空虛的婦人在夜色里忍受着煎熬、折磨。
他迎着燈火靜靜的盯着那幅畫像,盯着楊晴。
楊晴也在盯着她,眸子已飄零淚水,說不出的哀傷、苦楚。
無生嘆息。
他是不是已對楊晴生出了很重的情感?現在已在默默眷戀着她?
他仿佛並沒有關心畫像變化的原因。
小蝶已在惡夢中驚醒,拿着披風,走了過去,將披風系在無生軀體上,忽然抱住無生。
可是她抬頭看了一眼楊晴,忽然又離開。
她仿佛很懼怕楊晴的樣子,眸子裏飄零淚水的樣子。
「你是不是很怕?」
小蝶點頭。
「不要怕,有我在邊上,你不必害怕。」
小蝶點頭,淚已滑落。
她現在才知道,楊晴為什麼那麼喜歡他,一個女人在懼怕的時候,能有這樣的男人在邊上,實在是一種幸運。
無生忽然將她擁在懷裏,柔柔的擁抱着。
她睜開眼盯着無生,她很想看看無生現在臉上的樣子。
他的臉頰沒有一絲變化,空空洞洞的眸子盯着那幅畫,那個人。
小蝶將軀體貼的更緊,目光變得極為朦朧而柔軟,她的軀體更柔軟,柔軟而溫和。
她沒有說話,眸子裏的話無疑已說了很多。
有經驗的男士一定知道,動情、生情的女人眼眸不僅僅會說話,更會令人生出憐惜與犯罪。
無生仿佛並沒有發現,只是靜靜的盯着畫像,盯着楊晴,盯着她那滿帶哀傷、苦楚的淚水。
她為什麼要哭?是不是已看到小蝶在親近無生?是不是受不了無生懷裏有別的女人?
淚水沒有動,人也沒有動。
可是給人的感覺就是在動,默默的哀傷、酸楚着,仿佛是多情少女在閨房裏哀傷、苦楚着心愛情郎被別人佔有,徹底佔有。
無生沒有被別人佔有,他也沒有情感。
他將小蝶輕輕推開,走了出去。
老闆來來回回走着,仿佛是滿懷心事的嬌媳婦,無處釋放自己的苦惱與酸楚。
無生走了過去,盯着這老闆,並沒有說話。
他很不喜歡說話,仿佛生怕多說一句話會累死,活活累死。
外面的冷風冷雨漸漸已沒有那麼劇烈,寒意卻猶在。
幾個濃妝艷抹、露肩秀腿的大姑娘,臉上沒有一絲笑意,她們看見無生過來,神情顯得很歡喜,又很懼怕。
老闆笑着凝視無生,「小的照顧不周,望槍神多見諒。」
無生不懂。
他已照顧的很好,沒有人說他照顧不周,無生更沒有說。
老闆恭恭敬敬的端杯茶,恭恭敬敬的走在無生跟前,「這是江南姑蘇碧螺春,小的一點心意。」
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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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又不懂了。
他盯着老闆,盯着他手裏的茶杯。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麻煩?無法解決?」
老闆點點頭。
「你可以說說,說出來,也許就會好受點。」無生的眸子已盯着外面,長街上已現出十幾條人影,幽靈般飄了過來,又飄走。
江湖中伸手這麼好的並不多,這樣功夫無論在什麼組織,還是什麼門派,都會很受歡迎。
老闆張開嘴卻已合上,眸子裏驚懼之色變得很瘋狂。
他懼怕什麼?無生不語,盯着他,也在等着他說話。
無生將那杯茶端起,喝了一口,「你是不是有什麼仇家要來了?」
老闆點點頭,「不是我一個人的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