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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問題，與其說是王霜問的，不如說是趙顯問的，現在趙顯的角度來看，他是希望秦干戚退出江寧軍，回到禁軍的林青身邊繼續當副手的。

    其實這個秦干戚論能力頗為不俗，比起林青來也遜色不到哪裏去，是極為合適的江寧守將人選，但是要命就要命在他秦干戚曾經是林青的先鋒將軍，可以說是肅王府集團里「林青一系」的死忠，如果繼續讓秦干戚掌握江寧軍這支超過十萬人的邊軍，那麼林青一系的勢力，就有些太過強大了。

    要知道，如今禁軍已經不分左營右營，也就是說整整二十五萬禁軍，都握在林青一個人手裏，如果再加上十萬江寧軍，那麼那天這位禁軍大都統想掀翻肅王府，自己當老大，也就是一個念頭的事情而已。

    不管趙顯對林青再怎麼信任，林青對肅王府再怎麼忠臣，但是為上位者不可能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寄托在旁人的忠心上頭。

    人心易變！

    因此，趙顯一早就想削弱林青在朝堂中的勢力，這個秦干戚，可以說就是林青一系裏最為出彩的武將，如果能把他調到臨安禁軍裏頭，那麼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制衡林青。

    這麼做並不是趙顯不信任那個跟了自己好幾年的黑臉將軍，恰恰相反，只有肅王府擁有制衡林青的能力，林青才能跟肅王府保持長久的和諧相處，否則哪怕趙顯礙於情分不去動他，到了肅王府的下一代，林家未必就能有什麼好下場。

    秦干戚聞言，皺眉思索了片刻，隨即有些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大將軍，末將在江寧軍待了足足六七年的時間了，對於江寧軍還有江北的地形，末將可以說是極為熟悉，而且這一次說不定要跟北齊當真動手打起來，末將以為江寧戰場需要末將。」

    說到這裏，他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大將軍放心，江北戰事一了，末將就會上書奏請王爺把末將調到禁軍之中去，不會分了大將軍的功勞。」

    前幾天林青給秦干戚的來信，讓這個魁梧的將軍學會了很多，此時哇嘴裏說的話可以說是滴水不漏，讓王霜連拒絕了理由也沒有。

    兩個人說話間，就已經到了江寧軍的帥帳裏頭，王霜老實不客氣的坐在了主位上，看着秦干戚，淡然說道：「江北一戰兇險萬分，而臨安禁軍雖然撈不到什麼軍功，但是要安生許多，兩個地方各有各的好處，至於回不回臨安，王爺說了，都由得你自己。」

    秦干戚咬了咬牙：「既然能由得末將自己，那末將斗膽，以後便繼續留在江寧軍了！」

    王霜呵呵一笑：「秦將軍，你既然選擇留在江寧，那本將軍有一句金玉良言送給你。」

    秦干戚臉色肅然：「大將軍請說。」

    「以後離林黑子遠一點。」

    王霜語氣平淡：「這樣他好你也好。」

    王霜到達江寧軍大營一個時辰之後，就坐在自己的主帥營帳里開了帥帳，由於是新官上任，江寧軍的將領們都很給面子。幾乎一個不落的悉數到場，大將軍林青面色肅然的坐在主位上，渾然不復剛才笑嘻嘻的模樣，而是真正變成了一員久經沙場的老將。

    「報一下糧草幾何？」

    軍中管理後勤的校尉出列道：「回大將軍，尚且充足，足以供應我江寧軍吃用一兩個月了，再加上臨安戶部還不斷有糧米入庫，現在咱們江寧軍糧草充盈。」

    王霜點頭道：「齊人有沒有送糧食過來？」

    「有的，早在大將軍大將軍未到江寧之前，北齊就送來了不少糧草，現在已經按着大將軍的吩咐，把這些糧草分批入庫，並沒有一粒米流入江寧軍。」

    王霜點了點頭，轉身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秦干戚，問道：「江北有沒有派出斥候查探？情況如何？」

    「回大將軍，早在一個月前我江寧軍就已經把幾乎所有的斥候都撒了出去，目前只江淮一帶的江寧軍斥候就有數百人，這些斥候偵查獲得的消息，末將已經陸續送到了王爺的案頭，不過這些趙希在江寧軍中都有備份，大將軍若想看，末將稍後便把它們搬到大將軍帥帳。」

    「不必了。」

    王霜揮了揮手，輕聲道：「看那些浪費時間，如今江北局勢如何了？」

    秦干戚胸有成竹，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江北的淮軍仍舊像從前那樣守住長江沿岸，並沒有放開什麼豁口給我們鑽進去。」

    「大抵是時間未到。」

    王霜眯着眼睛輕聲道：「那位北齊的帝姬，與咱們王爺約定的時間是八月，如今還未到八月，淮軍未曾變動也不奇怪，派人繼續盯着淮軍，一旦淮軍有放開豁口，立刻派人通知本將軍。」

    「末將遵命！」

    「還有，本將軍從臨安帶過來的那批孩子，務必派人保護妥帖，就當做副將級別的將領來保護，在戰事開啟之前，不許任何人與他們溝通，更不准有人欺侮他們，明不明白？」

    「知道了大將軍。」

    ……

    就這樣，王霜坐在帥帳主位上，不厭其煩的向這些江寧軍將領一個問題接着一個問題問，一直到天色逐漸黯淡下來，王霜才意猶未盡的解散了這場「軍事會議」。

    短短一天，王霜就已經開始強勢接手江寧軍了。

    此時，在北方的燕都北城門，同樣有一個中年人白衣白馬，正領着一大撥燕都禁軍準備朝南出發，此時路邊一個黑紗蒙面的女子，輕輕攔在白馬面前，對着這匹白馬上的騎士彎下了腰：「皇叔，此戰關係我大齊國運，以及我大齊能否一統天下，無論如何，請皇叔務必拿下！」

    白馬上的姜小白，瞥眼看了一眼黑紗蒙面的太康帝姬，懶洋洋的：「陛下若是信不本王，換個人就是了，本王燕都城裏當一個逍遙王爺，不知道多麼瀟灑，沒必要跟你們一起出去受罪。」

    代替姜無忌前來給江小白送行的太康帝姬，對着姜小白深深一躬：「皇叔，趙七在燕都城接連作案，殺了大皇兄跟三皇兄，此仇若不能報，我姜家還有何顏面立足於天下？」

    其實燕都姜楷跟姜麋的案子，由於沒有證據，早已經成為了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