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的玻璃嘩啦啦的響，除了陸寧和張子越，其他人都是一夜沒睡，眼睛裏血絲遍佈，夜晚的寒風也侵襲着他們的身體。

    天終於亮了，精神微微放鬆，卻並沒有緩解他們的心情。

    「我們已經在這裏好久了，為什麼還沒有搜救隊找到我們，一輛公交車而已，難不成還能開出地球！我不想在這裏等死！」一個看起來同樣是大學生的高個子男生，站了起來，拉開了車門，跑了出去。

    其他人悉悉索索的站起來，看着跑出車外的男生，但是沒幾步，就看到那個男生連滾帶爬的跑了回來。

    「死……死人！那個人死了！」這個男生嚇得嘴唇蒼白，剛剛跑進車子就癱軟在了地上。

    其他人更加驚恐，重新縮回了車座下面抱團取暖。

    陸寧看着他，站起來狠狠的踢了他一腳：「喊什麼！」

    「我……我看到那個禿頭男人……那個人的……」高個子男生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陸寧踢了他，反而抱住了陸寧的腿。

    「我看到了他的頭！」

    陸寧心裏一驚，沒想到那個男人真的死了，回頭看了一眼公交車上的其他乘客，他們被高個子男生嚇得全都臉色蒼白。

    疲憊，恐懼，茫然，在他們的臉上交替。

    張子越看着陸寧，咽了咽口水，跑過來掰開高個子男人抱着陸寧大腿的手。

    「撒手！你個老爺們兒，還想抱大腿！」

    高個子男生被張子越一罵，也恢復了一些理智，尷尬的鬆開了手，但視線還是在陸寧和張子越臉上飄來飄去。

    張子越罵罵咧咧的靠近陸寧，拉着後者坐在公交車的地上。好歹這車夠大，還能讓他們稍微伸展一下。

    「怎麼辦，真的死了……」張子越臉上有些不忍，沒有去救援那個禿頭男人，始終讓他難受。

    陸寧看着他的表情，捏了捏他的肩頭。

    「不是不救，是無能為力，我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如果我們去了，也許禿頭男人會活下來，但是更多的可能。是我們全部送命。」

    張子越張了張嘴，沒有說出反駁的話。

    陸寧說完，也壓根沒有準備和張子越辯解，而是照例從兜里摸出一塊巧克力塞到他嘴裏，將另一塊塞到自己嘴裏。

    這一次，他連包裝袋都沒拿出來，車上的人，太多了。

    陸寧默默的感覺着嘴裏化開的味道，第一次覺得巧克力是個好東西，因為相比其他東西，它有更多的能量，佔用更小的體積。

    但是陸寧還是沒有感覺到開心，因為相比食物，他更加關心的是，水。

    「等機會，我們得離開這裏。」陸寧低着頭，養精蓄銳。

    張子越沒說話，抿了抿唇，算是默認陸寧的安排。

    時間慢慢的過去，能和陸寧和張子越一樣躺在車廂睡的安穩的人，只有那個黃頭髮年輕人。

    他一直在觀察陸寧的一舉一動，雖然偶爾還是爆出一兩句髒話，但是卻沒有做出任何過激的事情。

    高個子男生回來後，情緒一直不穩定，眼鏡女生中途給他遞過去一顆糖，也被他用手打開。

    太陽慢慢升高，卻沒有暖洋洋的感覺，反而是有些清涼。

    陸寧休息好，招呼着張子越將司機座位下發現的一箱礦泉水搬了出來分給了其他人。

    他可以不顧別人的生死，但是也沒有剝奪別人的生機。

    剛好二十瓶，人手一瓶以外，多了一瓶留在了陸寧自己手裏，他沒有客氣的據為己有。

    當所有人喝到水以後，仿佛才考慮到自己手裏的東西多麼珍貴。

    「你一個年輕人，本來就身強體壯，這瓶水你應該拿出來，尊老愛幼懂嗎？」一個頭髮半白的老人還拿着一個保溫杯，裏面有半杯水，看樣子是他帶上公交車的。

    懷裏死死抱着陸寧給他的礦泉水，但是他的眼睛，還盯着陸寧多餘的那瓶水。

    陸寧看了一眼車上的人，冷冷的呵了一聲，沒有搭理他。

    這車上的人還有十九個，幼的沒有，老的就是那個老頭，尊老愛幼什麼意思，昭然若揭。

    其他人看着，默默的沒有搭話，只是抱緊了手裏的瓶子，看周圍的人多了一絲絲的防備。

    他們還有最起碼的社會道德，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