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她不是成功突破了嘛，怎麼還不醒來？」看着一動不動的端坐在原地的女子，穆青微一蹙眉道。

    「麻煩大了。」丹神雙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顧九離說道。

    「灌頂之事本座稍後會給你們一個交代，先到外面等候！」不給眾人發問的機會，丹神不容置疑的道。

    眾人相視之間終是不敢反駁，大家老老實實的走到了木門之外。

    「放心，我會盡力護住她。」看着站在原地不願動彈的小少年，丹神有些無奈的說道。

    暗夜七殺直接伸手將面無表情的小少年拉到了門外。

    丹神不會害顧九離，現在的情況他們繼續留在裏面沒有任何的用處。

    「大人，她這是怎麼了？」穆青蹙着眉不解的道。

    「要突破了，她體內積蓄的能量迫使她必須立刻化聖。」丹神淡淡的說道。

    「化聖？！你說她要化聖了？！」穆青驚的差點直接跳起來。

    「做什麼大驚小怪的。她的實力本就到了凌天境大圓滿，又是半聖之體，這幾日又吸收了這麼大量的神光之力，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丹神瞪着眼睛沒好氣的道。

    正常…

    正常泥煤啊正常！

    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屁孩居然要化聖，還說什么正常，這要是都算正常的話那還有什麼是不正常的？！

    「那現在該怎麼辦，她身上連道韻的氣息都沒有，這要是只是修為達到化聖境那就糟糕了！」默默的吞下了吐槽的話，穆青很是憂愁的問道。

    「能怎麼辦，領悟道韻之事旁人又幫不上忙，我們就老老實實的等着唄。」一句話落丹神便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之上。

    ……

    穆青是真的無語了，剛剛是哪個貨信誓旦旦的向人小孩子保證會護住顧九離的，這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不過無語歸無語，穆青也知道這確實是沒辦法的事情，低低的嘆了口氣穆青便也在丹神的身後盤膝坐了下來。

    這頭顧九離終於將起伏的心情穩定了下來，畢竟親眼見識並感受過自家爹爹構造聖體，因此顧九離也不算是完全的沒有經驗。

    深吸一口氣，顧九離漸漸的放空了自己，思緒飄移之間過往的一幕幕開始在顧九離的腦海之中回放。

    依山鎮，炎燼山脈，落崖城，天晏國，試煉之地，玄天學院，萬藥宗…

    無數的場景無數的人浮現在了顧九離的腦海中，有些匆匆的閃過，有些卻在她的意識中停留了下來，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什麼是道？

    道，虛無縹緲。

    道，無處不在。

    但究竟，什麼才是道？

    顧九離重複的問着自己。

    「離兒，你是我顧家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啊，我顧家的振興便交給你了！」偉岸的老者看着她欣慰的道，這是顧擎滄。

    「丫頭，顧族被逼閉族，只有你這個返祖血脈才能讓顧族重見光明啊！」俊朗的紫眸男子眼含期待的道，這是顧邙天。

    「離兒，你娘親在哪，你和爹爹一起去找她好不好，我們一定要把她找回來好讓我們一家團聚！」顧硯書急切的道。

    「離兒，你是這世間唯一的混沌之體，守護這個生你養你的世界就是你生來的責任！」靈淵眼神空茫的道。

    「小九兒，快點成長起來吧，我快等不及了。」絕世而立的男子溫柔的道。

    「九離…」

    「阿離…」

    「阿九…」

    一聲接着一聲的呼喚在顧九離的心神之中響起，讓女子的臉色越來越是蒼白，越來越是痛苦。

    「什麼是道？這就是你的道。你要的守護，你要的承擔，你要的熱愛，這些就是你愛的人們施加在你身上的一切，這真的是你追求的至高之道嘛？！」憤怒的聲音不知從何響起，讓顧九離的眉心緊緊的蹙了起來。

    是誰？

    「你是為你自己而活的，為何要為了別人的期望強迫自己成為別人期望的樣子，顧九離，你生來便該自由灑脫，這不該是你的道？」那道聲音繼續說道，這次它的聲音之中換上了誘哄的意味。

    究竟是誰？

    「我是誰？哈哈哈哈，我就是你啊，我是駐紮在你心中的惡魔，我就是你心中惡念的化身，我就是顧九離！」聲音漸漸的清晰起來，如出一轍的音色，卻不似慣常的慵懶邪肆，反而帶上了濃濃的邪意。

    她心中惡念的化身？

    「不錯，這些才是你心中真實的想法，承認吧顧九離，你沒那麼偉大，你的道早已被所謂的責任所限制！那些從來不是你真正想要的！」

    「這，就是你的宿命。顧九離，這就是你的宿命！」

    宿命…

    宿命…

    宿命…

    帶着魔力般的聲音在顧九離心中一遍一遍的響起，每一聲落下，便是如同一記重錘重重的擊打在了心臟之上，痘大的汗珠從顧九離臉上身上滾滾落下，不出片刻她整個人便是如同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

    「她…怎麼會這樣，就算無法感知到道韻也不該是這麼痛苦吧？」穆青拍了拍昏昏欲睡的丹神的肩膀不解的道。

    「怎麼了怎麼了？」丹神一個激靈坐起身來喊道。

    「你看她。」穆青指着顧九離無語說道，他是真不知道該說這貨什麼好了！

    「咦，怎麼這麼副樣子，不就感悟個道韻嘛，怎麼搞得跟渡劫似的？」揉了揉眼睛，丹神撓着頭滿是不解的道。

    不就感悟個道韻…

    他說的倒是簡單，道韻要是這麼容易感悟整個天域的化聖強者就不會只有那麼幾個了！

    這下丹神終於擺正了神色，一雙眼一眨不眨的停留在了顧九離的身上，本以為以她的性子和悟性必然能成功的感悟到屬於自己的道，但看現在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啊。

    事實上，丹神不知道的是，他隨口說的一句還真被他說中了，顧九離此時的情況還真跟渡劫沒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