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決定瞞着楊國忠想單幹這些事，在孫子明的預料中，卻不受孫子明和楊國忠控制。直到現在，孫子明也沒有把許家突然停止上市的計劃，與這事聯繫起來，還以為他們是在蘇聯人手不夠，而停止了上市計劃。

    孫子明萬萬沒想到，對方為了不驚動他們，才特意推遲上市計劃。香港太小了，只要中建集團一上市，許家怕孫子明會聯想到他們缺錢了。為什麼缺錢？只要讓楊國忠查一查蘇聯的事，他們就會露餡，沒有自保能力時，就不得不分孫子明他們一份。

    就在許晉銳在遠東大肆活動時，兩個同學兼死黨正趴在泳池邊喝酒、聊天。

    聊來聊去，楊國忠就聊到了世事無奈。如果不是這次變故，光這一票就夠一伙人吃得腦滿腸肥，那可是幾千萬噸儲量的大油田！有了那個大油田抵押，內地的生意可以更快速地擴張，蘇聯的生意也能迅速延伸到烏拉爾山西面去。

    孫子明給他開了罐啤酒遞了過去，安慰道：「得了，『命里無，莫強求』，即使我們成功了，也會陷到********中，那才是最要命的！哎，你堂舅他們的勢力還是狹窄了點，少了政府這一塊，辦起什麼事來都不方便。否則的話，我們的超市就能順着鐵路一直開過去。」

    聊到政府的事，楊國忠苦惱地說起一件心事來，他讓當地一個官員的女兒看上了。別看楊國忠玩過的女人不少，其實連愛情是什麼都靠想像，那個叫拉利莎的女孩突然倒追，讓他有點措手不及。

    孫子明倒了解些女孩子的想法，楊國忠人長得不賴，又習慣以華人的思維方式和行為習慣與人交往。很自然對習慣了粗豪男人的蘇聯女孩有吸引力，再加上年少多金出手大方，這種吸引力還會放大數倍。

    楊國忠說着說着，突然停了下來，沉聲道：「拉利莎父親就是海參崴的副書記，她媽媽跟我堂舅媽是同學。」

    孫子明從旁邊的煙盒裏拿出兩支『大中華』，塞了一根在楊國忠嘴裏，低聲道：「別亂想，即使你舅舅有這意思，也是為了你好。別忘了，這事主動權在你手上，沒人能逼你就範。」

    楊國忠沉默着抽煙，突然問道：「那你會怎麼辦？」

    這事孫子明還真無法設身處地，有些事不輪到自己頭上，根本就沒辦法去想像。見楊國忠還是有點悶悶不樂，孫子明開始說起，自己一些見不得人的事。

    楊國忠的注意力立即轉移過來了，瞪大眼睛看着孫子明，震驚道：「什麼？你強暴了劉佳玲，還振振有詞的教訓人家？操，你夠種，這樣的事都能幹得出來！」

    孫子明也回罵道：「操，那你說說，我當時應該怎麼辦？道歉？人家訛上我怎麼辦？我當時就一個人，身邊連一個信得過、能幫上忙的人都沒有。老子要不多長個幾個心眼兒，早讓這吃人的社會給吃了！」

    楊國忠將自己的煩惱事給扔腦後了，想了半晌，也覺得只有這樣才是最乾淨利索沒後患的。

    「後來呢？你們就這樣搞上了？」

    孫子明抽了口煙，仰望着滿天的星光，得意洋洋道：「後來？後來我捧她當了明星，再後來，她連豪門公子都看不上了，就是那個許晉銳的堂哥。那小子還讓她蒙在鼓裏，天天在當二十四孝男朋友，連人家床都沒上過。」

    「操，這女人夠狠的，如果這一票順利，她能分到上億吧？」

    話說完沒一分鐘，楊國忠突然沉默下來，陰着臉默默地抽了支煙，沉聲問道：「子明，我們是兄弟，你是不是想讓我娶那拉利莎。」

    孫子明沒想到楊國忠會想岔，在水裏翻了個身，重新坐了起來，苦笑道：「國忠，我沒那個意思，就是看你苦惱，說說自己的醜事。你既然說到這事上，我也就說說我的想法，對與不對，你自己拿主意。」

    楊國忠點點頭，臉上好看了些，子明對自己一夥同學，只對張濤動過心機，那還是因為賀強國的事。後來張濤幡然醒悟後，子明一直拿他當兄弟看的。每次回北平，給大家的禮物都是一視同仁，還幫他女朋友在學校旁邊開了個超市。

    「象我們這樣的人，漂亮女人俯拾即是，難得是有個真心對你的。拋開拉利莎家的社會地位，還有你堂舅他們的利益關係，如果你對人家有感覺，那就別放過。如果沒感覺，那就別勉強，我們只要好好干，想要的東西全部都會有的，不必藉助政治聯姻。」

    孫子明頓了頓，見楊國忠臉上沒什麼異色，繼續道：「你舅舅他們也是為你好，沒有不希望晚輩好的長輩，你們那是血親，你舅舅會害你？你小子在海參崴肯定也是個浪蕩子，現在也算是事業有成，長輩肯定想讓你成家立業，估計你家裏也沒少說你吧？」

    楊國忠默默聽着，這種話也只有好朋友之間才會說，慢慢地心緒隨着孫子明的話轉變。這事子明說得也有道理，舅媽也是一番好意，看自己平時太浪蕩了，估計是想找個人讓自己收收心。

    聽着聽着，楊國忠突然冒出句：「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

    孫子明愣了愣，這種跳躍思維夠快的啊，奇怪地問道：「你不是說詩人都是狗屁嗎？」

    「那是因為老子寫不出來，老子要象你那樣會寫，保證天天去跟他們相互吹捧。」

    「扯淡，憤怒才能出詩人，你憤怒嗎？」

    楊國忠嘿嘿了幾聲，如果自己這樣都還要憤怒的話，那真是沒天理了。

    孫子明感嘆了聲，「其實這詩偏激了，前面的有道理，後面的是狗屁！北島那鳥人目光短淺，他見過多少世面？經歷過多少事？要說寫詩，還是顧城的好，只寫自己的感受，不把自己當公共良心。這世道，偉人都不偉大了，何況是兩個窮酸文人？」

    這事楊國忠有興趣了，現在學校里詩人是最受歡迎的，當然孫子明也讓那幫學生吹成了百年難遇的天才，要是讓大家知道天才看不起某些詩人，那得多有意思啊？

    「不明白？人不能活在虛幻里，這個世界也不是非黑即白，北島就沒幹過虧心事？任何人都不是聖人，既然不是聖人，就不要把自己擺在道德的至高點上去。還『宣讀那些被判決的聲音』？他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