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形怪少女戰戰兢兢地說：「後來……後來越是表演，我越發現我離不開舞台了，一天不上台就渾身難受，想要上台欲罷不能……」

    她豈止是渾身難受、欲罷不能，為了一針「精力神藥」擺出痴女臉舔羅鋒靴子被踢得滿地打滾的次數多到數不勝數。

    「就是說，你愛上了在舞台上表演，向人們展示自己的表演才華，獲得人類的喝彩和喜愛的感覺？」

    伊爾明斯特思索着問道。

    「也可以這麼說，主要還是喜歡那種飄飄然的滋味，太舒服了，太快樂了，這種滿足感超越了我的本性，讓我做出改變，沒有那種感覺，我簡直活不下去。」

    變形怪露出嚮往的表情，回味着嗑藥之後的美滋滋，萬分感慨地說。

    老賢者取出筆記本，寫道：「成功的表演能使人（或怪）產生極大滿足感和幸福感，眾人的仰慕能大大激勵表演者，這就好像英雄人物完成史詩後的成就感，會使人沉醉，充滿動力。」

    他在「眾人的仰慕」上劃了重點線，作為一名博物學者，伊爾明斯特研究過費倫各種生物，也包括變形怪。

    變形怪這種生物有很奇特的習性，它們就如同寄生蟲一樣，只能寄生在其他種族的族群之中，本身無法形成屬於自己的龐大族群，更不會建立城市，形成文明傳承。

    這就很奇怪了，變形怪的智力不低，戰力也不差，費倫歷史上，就連種族素質遠遠不如變形怪的狗頭人和地精都能建立國家，卻從未出現過變形怪國度。

    欺詐和唬騙，愚弄其他種族難道就是這種怪物的本性？

    明明擁有不錯的種族素質，卻只能寄生在其他種族中搗亂，毀滅其寄生的種族文明，這種生物簡直是進化歷程上的失敗者，他們的種群永遠不可能擴大到傲視其他族群的地步。

    相比獨來獨往的龍類，變形怪又顯得太弱，對於個體沒有龍那麼強悍的族群，難道不是聚集的個體數量越多，建立城市和文明，傳承文化才有未來嗎？

    這種生物就好像造物主的一次失敗嘗試，惡意地給它們設計出了如此不合理的種族特性。

    眼前的變形怪少女的回答，倒是給了老賢者一點點啟示，生物能影響環境，環境同樣也能影響生物，變形怪在人類族群中做出貢獻，獲得真正的認可，它們會不會受影響而產生滿足感，這種滿足感會不會超越他們成功愚弄和毀掉所寄生的文明而獲得的成就感呢？

    變形怪不是大腦都沒進化出來的病毒和細菌，殺死宿主對於智慧生物來說並非理智之舉，與宿主和諧共生，共同促進，才是長久之道。

    越想，老賢者越覺得有道理，他繼續問道：「你的兩個同族也是如此嗎？」

    變形怪少女回頭看了一眼癱軟如泥的佛南登和莉莉絲，點頭道：「他們也一樣，非常喜歡那種感覺，一天不上台就會很痛苦，尤其是莉莉絲，很多次想自殺。」

    伊爾明斯特心中一喜，追問道：「如果你其他同族也被訓練着上台表演，會不會也跟你們一樣，獲得很大的滿足感，從而全身心投入到表演事業中？」

    老賢者非常期待變形怪少女點頭稱是，如果訓練變形怪當演員可以推廣開去，那麼一個邪惡著稱的寄生族群的命運就會發生巨大轉變。

    費倫人民將不會把變形怪當做必殺對象，變形怪們找到了真正屬於它們的事業，不再以製造災禍為生存目標，為其他族群接納，從邪惡的寄生體華麗轉型成獻上精湛藝術表演的表演家族群。

    這是雙贏的好事，如果轉型成功，豎琴手同盟甚至可以吸納中立陣營的變形怪成員，變形怪作為天生的臥底，能為豎琴手同盟的秘密行動提供極大助力！

    伊爾明斯特年輕時也許會疾惡如仇，見怪必殺，而現在他看待事物的視角已站在了更高的位置。

    在他眼中，費倫大陸上任何一種智慧生命都是寶貴的，都有其遵循的未知法則，無數各式各樣的生物集合在一起，組成了多元宇宙的關鍵一環。

    與其擔憂變形怪禍亂人類文明，他更擔心變形怪徹底滅絕，這種奇特生物如果消亡了，那對世間的平衡與和諧是一種極大的危害。

    變形怪少女陷入了思考，她想了很久，老賢者也知道自己的問題比較難，他很有耐心地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