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多，停靠在北灣碼頭的上百艘漁船上的燈光陸續亮了起來，緊接着馬達發動的聲音不斷的響起，已經有漁船出海開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通往碼頭的水泥小路上，有一老一少向着碼頭走着，老的看起來四十歲左右，長得十分的強壯，可能是因為常年出海打漁的原因皮膚黝黑而粗糙，在他身後跟着一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小伙子，足有一米八的大個，皮膚同樣黝黑粗糙，眼神還有些迷離，這麼早起床顯然還沒有睡醒。

    「老楊，早啊！「

    一輩子生活在這裏，打了一輩子的魚，與這裏的漁民早已經熟的不能再熟了，早上見面打個招呼在正常不過的事情。

    「小碩，過兩天讓你叔在城裏給你找份體面點的工作你去上班吧，眼看你也不小了該娶媳婦了，不能總跟着我出海。「

    老楊一邊走着，回頭看了兒子一眼說道。

    「我走了那你咋辦啊？「

    走了一段路之後後面青年男子楊碩睡意也消的差不多了，開口問道。

    「我還能咋辦，接着出海唄，現在沿海捕撈過度，出海一天的收穫越來越少了，我一個人足夠了。「

    說到這裏，中年男子的神情有些落寞，打了一輩子的漁，到頭來卻要沒漁可打了。

    「可是爸，除了打漁，別的我也不會幹啊。」

    楊碩伸手摸了摸後腦勺，對於去縣城的事兒顯然有些不樂意。

    「兩年前你也不會撒網拉網，還不是很快就學會了，你跟着你叔好好學，年紀輕輕的害怕學不會啊。「

    「可是……「

    沒等楊碩將話說完，父親楊建業打斷了他的話語。

    「沒什麼可是了，你叔那邊我已經打好招呼了，等過兩天你叔來這裏辦事兒的時候順路把你捎走。「

    父子二人一邊聊着來到了一條八九米長，兩米多寬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小型拖網漁船上，楊碩極為熟練的解開纜繩，發動漁船，在馬達聲中，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船越開越遠，岸邊的景象已經消失在夜色之中，四周全是海水，完全分辨不出方位，但是對於出海打了一輩子漁的楊建業來說，海上才是他最熟悉的地方。

    漁船在楊碩的操控下以正常速度在海面上行駛，肯快來到了他們昨天撒下最後一網的這片海域，因為昨天最後一網收穫還不錯，所以楊建業想在這裏碰碰運氣。

    放網之後，楊碩就像是個老漁民一樣操縱者漁船拖拽着漁網在這片海域中航行。

    兩個多小時後，拖網在絞車的幫助下緩緩收了上來落在甲板上，只不過此刻父子二人都高興不起來，漁網上除了水草、雜物之外，只有為數不多的爬蝦和小魚。

    楊建業輕輕嘆了口氣，默不作聲的開始清理漁網上雜物和水草，將爬蝦和小魚放到筐子裏。

    看父親心情不好楊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默不作聲的將爬蝦和鮮魚分類整理好，爬蝦有三四斤的樣子，小魚也有個三四斤，如果今天這幾網都像這一網的話，那今天有可能也就將油錢掙回來。

    將所有東西都收拾好了之後父子二人離開了這片海域，來到了更深一些的海域。

    「就在這撒網吧。」

    楊碩應和了一聲之後將拖網撒了出去，加大馬力拖拽着漁網在這片海域中航行。

    三個小時後，漁網在絞車的幫助下緩緩落到甲板上，這一次楊建業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這一網的收穫更少，甚至連油費都賺不回來。

    「兒子，以後跟在你叔邊上一定要勤快，你也沒上什麼學，所以凡事要多看、多問、多想，你爹我就是個打漁的，沒什麼出息，這在城裏生活也容易，到了那邊以後遇到什麼事情要多跟你叔商量。「

    兩網下去沒有多少收穫讓楊建業有些心灰意冷，心裏已經打定主意儘快將兒子送到城裏去。

    「爸，我不想去……「

    「不想去也得去，打漁有什麼出息，打漁能買得起一萬多一平的房子？打漁能娶上媳婦？「

    「您打了一輩子漁，不也娶了我媽嗎？「

    楊碩嘟囔了一句，但是卻沒敢太大聲說。

    「年代不同了，你看現在起早貪黑出來打漁的有幾個年輕的？還不都是我們這些老傢伙，聽話，到了你叔那之後好好學，不論掙錢多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