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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這麼說的，極盡尊敬，絲毫不復往日師叔祖的氣派。

    但回應他的是秦魚平靜的言語。

    「跟魔君，從一開始就是一路人吧，所謂魔邪宗，也不過是魔宗附屬，而其中邪道一部分也跟天淨沙所掌的邪道有關。」

    「上善伐謀，攻心為上，不讓魔道內分，不讓魔邪不和，正道就不會掉以輕心，以為平衡之術可保萬年，誰知私底下魔邪早已偷偷勾連。」

    陳狐：「．．．」

    薛笙等人：「！！！」

    陳狐跟狗頭等魔道中人是被揭破了核心機密的驚駭跟困窘，正道之人卻是毛骨悚然。

    陳狐尷尬中又不失虛偽，訕訕道：「既然一心向正道，又何必入魔，難道以為正道還會接納？如此費心圖謀，把自己搭上，就為了．．」

    他陡聽到秦魚發出一聲微妙的低笑。

    且說了一句話。

    「天淨沙並不算是們真正的成員，三人組之一，其實應該是孤塵吧，奧，就是那個被我忤逆犯上弒掉的師傅。」

    孤塵目光一閃，「他啊，的確是我魔道翹楚，一向跟魔君關係極好，算起來，沒來魔道之前，他才是魔宮老二，跟他有仇啊？可他也沒讓損失什麼啊，最後還不是被殺了，可不能遷怒到我身上吧．．．」

    秦魚：「沒損失嗎？也不盡然吧，大長老跟那一堆人怎麼死的，我可都還記着呢，不然以為我真需要親自入魔道修理們嗎？」

    她伸出手，一根手指頭落在陳狐腦袋上，輕點了下，「跟魔君兩個加起來也不值得。」

    別人說這種話無比是裝叉到底，可她不是，她是切切實實把他們玩弄於股掌之上的，那她到底為何親自入魔道！

    陳狐一驚，反應也是快，竟瞬息想通了一些關節。

    「是為了調查孤塵的事情，查清當年他捕殺無闕那些人．．．所以在這次暗殺裏面，死的都是相關人員吧！」

    但凡有關，或者是跟孤塵有關，基本都被她殺光了。

    一個不留。

    最後才留下今日這一戰。

    特麼好狠一女的！！！

    正道之人也才領會到一些玄妙——比如她提及的大長老？那是誰？於青丘很重要的人嗎？值得她如此費心。

    「人活在這世上，殺一個人容易，饒恕別人卻很難，我有很多次．．．真的很多次，這麼久了，始終沒能做到去寬恕別人對我身邊人下的狠手。」

    秦魚低頭，對視着陳狐，似帶着淺笑，聲音柔軟。

    「都說炭火落在自己腳背上才知道疼，看着別人屍骨無存，魂飛魄散，本來也無妨——可們偏要來以此撩撥我。」

    如此笑意顫顫的一句話，卻讓人毛骨悚然。

    而在陳狐頭皮發麻的時候，秦魚用細長冰涼的手指點在他眉心。

    十年，她用十年來跟這些人秋後算賬。

    為那些在她面前被活生生折磨而死卻連魂魄都不得歸處的人。

    無闕蒼山永遠在那。

    可有些人永遠無法歸來了。

    指尖秘紋遊走，覆蓋陳狐臉面，遊走全身，陳狐驚恐，尖叫：「不要殺我，我可以告訴很多秘密！青丘！青丘！！等等，沒想殺我？」

    他的尖叫戛然而止，似驚訝，又似歡喜，但猛然察覺到秦魚所出的秘紋既非詛咒，也非攻擊，但卻是一種．．．勾連傳送！

    有什麼存在正在趕過來！！

    「！！！」陳狐驚疑不定時候。

    秦魚淡淡一笑，「十年之約，我跟一個人做了交易。」

    話說完，纏繞陳狐的秘紋就變成了一個傳送陣。

    黑白雲煙縈繞凝聚，很快變成了一個人。

    這並非實體，而是一種分身倒影。

    他出現在陳狐身上，也等於踩在他身上，低頭看了一眼，他眯起眼，陳狐驚恐尖叫，渾身顫抖，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可踩着他的人也沒跟他說什麼，只是抬眸看向秦魚。

    「不錯的傳送位置，我很喜歡。」

    秦魚：「為周師叔祖服務，我很榮幸。」

    周玄青向來不是一個廢話多的人，當年他跟秦魚密謀而成的交易十分私人，也無需贅言，更無需跟別人解釋，現在依舊不必多說。

    反正，人，秦魚已經幫他弄到手了。

    那麼，秦魚要的，他也會給她。

    「要的，在這裏。」

    秦魚伸出手，手指觸碰到對方手掌，靈魂意念交流於掌心，而後秦魚眉心一動，若有所思，眼看着周玄青就要傳送回去，不由笑問：「我都入魔了，周師叔祖不打算勸我回頭是岸？」

    薛笙等正道人頓時心生希望！

    咦？沒準可以讓青丘師門長輩勸她回頭。

    周玄青眼皮子都不帶動一下的，瞥了她一眼，淡淡道：「無闕歷史上入魔的又不止一個，有什麼可稀罕的。」

    秦魚：「踩着的這個老頭？」

    周玄青一臉木然，道了一句：「莫道紅塵煙火可銷魂，靜候蒼山雲雪不歸人。」

    這句話，連陳狐都略有觸動。

    或許，只有無闕的人才懂得幾分其中的悵然情懷吧。

    秦魚一怔，在周玄青啟動傳送後，她才慢悠悠說：「大長老那糟老頭兒化為灰燼的時候，跟我說過，無闕它值得。」

    周玄青回頭看她，目光悠遠，但什麼也沒說，帶着陳狐傳送走了。

    冷漠地一匹，眼睛長到天上去，從頭至尾沒瞧過在場其他人一眼。

    嬌嬌：「麻痹，這糟老頭子，我這麼可愛難道不顯眼嗎？」

    血龍：「可能因為胖歸胖，可是太矮了。」

    嬌嬌：「？？？」

    怕是在找死！

    至於陳狐接下來是什麼樣的悲慘下場．．．或許山洞裏面的那個爐子可以了解一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