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良顏 第四八七章 傾訴(二)
這樣的一番話,玲瓏不是第一次和顏栩說了。
玲瓏從不認為,她能夠改變男人。
這些話如果是說給別人聽,那應該作用不大。
但顏栩不同。
顏栩對那個位子的期盼並不大。
否則,他不會容許小十七住進府里。
但上有皇后,下有景安侯冒達明,顏栩沒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因此,玲瓏才會一而再,苦口婆心和他說這些。
顏栩好半天沒有說話。
玲瓏知道他聽進去了。
她依偎着顏栩。臉蛋貼在他的胸前,靜靜地聽着他的心跳。
她記起曾經去過的裕王府,那是裕王當年在京城的別院。那裏古木參天,綠蔭匝地,雕欄畫柱間依然可見當年的盛景。
但也不過就是十幾年間,那裏變成了一片死寂。
而刺槐胡同里的那個人,依然沒能逃過死劫,皇室宗親,比尋常百姓強的,就是可留全屍。
一杯鳩酒,就把他給打發了。
&父......」
嬌滴滴的帶着吳音,軟綿綿的,像小貓一樣撓着顏栩的心。
&有哪個女子能比你更好,我不想看到你以後每逢初一都要進宮,給人三跪九叩,真有那麼一天,除了你以外,誰也不配住進永華宮。」
這並非是顏栩哄媳婦的話語。
沒有臉盲的人,不會懂的。
這個世界上,他只認識她,他只能記住她。
他甚至只能對她動情。
就在顏栩心裏,早就下意識地把別的女子全都當成草芥,誰讓他不認識那些人呢。
尤其是他的那些皇嫂,全都是令他生厭的顧家女人,更是不配住進永華宮。
而另外兩位皇弟,年紀尚幼,和他幾乎就是兩代人。讓玲瓏向他們的妻子頂禮膜拜,他同樣無法接受。
從小到大,除了神靈和列祖列宗,他只給父皇母后行過大禮,而成為他的正妻的玲瓏,自然也是如此。
玲瓏只是普通閨秀出身,而顏栩不是。
顏栩在意的這些事,玲瓏無法了解。
但有一點他們卻是互通的,那就是兩人都清楚,他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這輩子都是連在一起的。一榮俱榮。一毀俱毀。
良久,他終於開口:「其實,我也不是很想,但你也清楚,如果我們不能一鼓作氣,坐上那個位子。日後無論是誰繼位,我們都是最艱難的。」
除了他,全都不是嫡出。
任誰坐上那個位子,都會忌憚他這位嫡出的皇子。
玲瓏輕笑:「王爺,待到那一天,我們能有多少銀子?」
顏栩怔了怔,他想不明白玲瓏為何會在這裏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我也不知道,如果這些年裏沒有過大的花銷,幾十萬兩還是能有的。」
玲瓏笑道:「那就是足夠我們酒池肉林,窮奢極欲了?」
&該足夠了。」
&就行了,真若是有人看我們不順眼,我們帶着銀子走人便是,憑着你我,還有您手下的人,誰能攔得住我們?天下很大,不僅僅中風物誌里寫的那些,隔着大海,還有另外的世界,到時我們把銀子換成金子,只要是太陽能照到的地方,我們想去哪裏都行。」
顏栩的眸子裏有亮光閃動,他靜靜地看着玲瓏:「寶聚豐每年都會折上幾條船,我還想過幾年就結束掉,改做別的生意。聽你這樣說,看來寶聚豐還是要留下。」
&當然要留。但是要稍做收斂,還有就是逐漸用您自己的人,冒家利用他們在福建、山東、浙江的權利和人脈,給您來做海運生意,這本來就是一件兇險的事。冒家想積攢更多的錢,以備奪嫡之需,但您如今有別的想法了,就更加不能讓冒家控制寶聚豐了,否則他們以寶聚豐相威脅,您只能就犯。」
玲瓏說到這裏時頓了頓,顏栩從小到大,對冒達明便很尊敬。
玲瓏還記得顏栩曾經帶她去偷過一枚玉佩,只因那是冒達明之物。
一枚不值錢的玉佩,在進京路上遺失。越是這樣的小東西越難查找,顏栩最終不但找到玉佩的下落,還親手將玉佩偷回來。
由此可見,他對冒達明的事情有多麼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