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通電話持續了很久。

    納德拉本想直接和蓋茨闡明來意，詢問對方的意見和看法，不過蓋茨卻巧妙地將話題轉移了。

    於是，納德拉從蓋茨口中聽到了關於他和他的基金會在世界各地的項目，關於醫療方面的援助、關於教育方面的援助，許許多多和慈善相關的東西，由蓋茨慢慢地講給納德拉聽。

    納德拉並不知道為什麼蓋茨會講這些給自己聽。

    這次微硬到天朝來和龍芯談合作，蓋茨是知道的。

    在納德拉心中睿智而又英明的蓋茨先生，應該絕對會知道這個電話打過來的用意才是。

    但蓋茨卻對蘋果方面的任何東西避而不談。

    直到快掛電話的時候。

    蓋茨主動問了起來。

    「納德拉，說吧，龍芯給了你怎樣的壓力？」

    聽到蓋茨問起，納德拉的聲音變得激動起來：「蓋茨先生，我們到這裏之前，完全沒有想到他們已經強大到了這種程度。這不是什麼市值什麼資本市場的泡沫能夠比擬的，龍芯擁有着最頂尖的技術。」

    「他們提出的條件讓公司難以承受，單單是五成股權這一點，就已經相當於……」

    「如果沒有頂尖的技術，庫克怎麼肯把蘋果雙手奉上呢？」蓋茨反問了一句，隨後繼續道：「你們去之前，就應該考慮到這一點的。」

    納德拉還要繼續說的時候，蓋茨已經開始講了起來。

    「當年我創立微硬的時候，也沒有人會意識到微硬會在未來成為整個行業的霸主，沒有人會這麼認為。但是我知道，我在做着偉大的事業，和每一個人都息息相關的偉大事業，所以我和我的夥伴們堅定地走了下去。」

    「後來微硬的確獲得了成功，就連我們都沒有想到它會那麼成功。」

    「我想，龍芯的任，應該也是這樣吧，技術是永遠沒有止境的，當一家企業創造出了劃時代的技術，那麼其他跟不上節奏的，被淘汰，任其洗牌，都是符合規律的。」

    蓋茨笑了笑：「微硬吞併淘汰的企業，少嗎？」

    納德拉有些觸動，他沒有立即開口。

    幾秒之後。

    「蓋茨先生，謝謝你給我的信心。」

    蓋茨笑道：「我沒有給你什麼信心，納德拉。龍芯在晶片領域嶄露頭角時，我就知道一場跨時代的變革又要開始了，這個行業的戰爭雖然沒有飛機大炮，但的確是完全憑實力說話的，從來都沒有吃老本這個說法。」

    「微硬的時代，雖然在龍芯出現之後，變得黯淡了，但並不完全代表微硬就此沉淪末路。」

    「藉助他們的技術和他們的能力，微硬應該能走得更遠。」

    「不過到底怎麼做，怎麼去應對這樣一場變革，還是得你和你的團隊以及公司董事會去具體考慮，我只是微硬的一名普通技術顧問而已，雖然是股東，不過我只拿分紅，用這些去繼續我的慈善事業，你知道的。」

    雖然蓋茨的語氣始終帶笑，但納德拉卻聽出了一股悲愴的味道。

    在電話掛斷之後，他知道為什麼了。

    也許對於目前微硬和龍芯之間發生的事情，蓋茨先生早就料到了。

    他能坦然去面對，並不代表他是心甘情願去面對的。

    微硬這棵大樹，是蓋茨從幼苗開始澆灌至今的。

    他對微硬的感情，比誰都要深。

    ……

    十天後，一個勁爆的新聞傳遍了世界的各個角落。

    不是巨星吸毒被抓，也不是川普又發推特準備懲治某些和米國作對的國家。

    而是龍芯和微硬展開深度合作的消息。

    比起上一次蘋果和龍芯接觸之後，消息以各種隱晦的方式漫天傳播，這一次微硬龍芯雙方的合作，是近乎透明化告知所有人的。

    繼蘋果之後，微硬ceo納德拉宣佈，將與龍芯展開技術和行業生態建設等多領域的全面合作。

    在微硬官方的發佈會上，納德拉直接告訴了所有人，如果龍芯願意的話，他們將非常歡迎對方入股。

    這就無異於直接公佈微硬未來的走向了。

    微硬將會和蘋果一樣，在未來的某一天，成為龍芯系的企業。

    一吃下一家蘋果，這本來就是一件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但現在人龍芯又要跟着把微硬也吃下。

    這讓整個業界都變得無比譁然，所有人思索的內容，並不是龍芯為何如此牛逼，而是龍芯究竟想幹什麼。

    龍芯的牛逼，甚至牛逼到沒有一家企業能夠與之技術相提並論，這已經是業內默認的事情了。

    龍芯究竟想幹什麼呢？

    難道是一統整個行業？

    行業內的大佬們坐不住了，有人已經開始飛往天朝，去神秘的東方尋求答案。

    行業外的分析人士也坐不住了，一部分不被看好企業的股票已經被拋售掉了。

    一顆一個多月前埋下的深水炸彈，悄無聲息地引爆了整個行業。

    科技板塊的絕大多數公司在世界各國的股票交易市場均有小幅震盪。

    產生如此大影響的，並不是某個大國站出來限制全球，而是一家來自天朝的新興企業。

    整個行業的所有上市公司之中，只有龍芯的股票一直堅挺着花式漲停，而其他企業則是在花式蒸發市值。

    而因為龍芯的不斷走高，甚至使得目前和龍芯已經開展合作的蘋果、微硬、華威這些企業，市值不降反增。

    因為在投資人的眼中，這些跟龍芯已經明面上展開深度合作，甚至將來會合體的企業，投資它們就等於在投資龍芯。

    龍芯會讓自己賠錢嗎？

    不存在的。

    要知道，造成整個行業出現如此全面的影響，可只是因為這家成立不足兩月的公司啊！

    有如此大的影響力，稱霸市場甚至像某些人預言的壟斷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