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是顧南喬。

    不用明說，顧朝寒也知道最後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麼。

    霍靖廷拿起車鑰匙，「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顧朝寒也跟着一起站起來，「大晚上的，你去哪？」

    「顧氏。」說罷，他朝着門口那邊走了過去，轉身的那一瞬間，顧朝寒分明看到了他眼底透出來的那一絲溫柔。

    ……

    ……

    顧氏集團。

    深夜，氣氛總是格外寧靜，走廊里空無一人，霍靖廷走到總裁辦門口才停下腳步，透過那一道微小的縫隙，看向裏面。

    辦公桌前，顧南喬穿了一身職業套裝，耐心的處理着堆積成山的文件，眼瞼下方，依稀可見倦意。

    「鈴鈴……」辦公桌一角的電話忽然響起，劃破了夜的寧靜。

    顧南喬放下手頭上的工作，接起電話，聲音沒有凌厲，溫柔了許多，「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心裏不舒服，睡不着。」電話那邊的人說道，聲音悶悶的，帶着幾分賭氣的意味。

    顧南喬輕笑出聲，「怎麼，又被爸爸罵了？」

    「嗯……」顧可思氣惱的承認，「爸爸說我不思進取，整天遊手好閒，整整訓了我兩個小時。」

    「那太可惜了，我竟然錯過了這麼精彩的兩個小時。」

    「……」顧可思氣結，過了好幾秒才回擊：「顧南喬你忘恩負義、吃裏扒外、不知好歹！」

    「嗯，我是忘恩負義、吃裏扒外、不知好歹。」顧南喬轉動了下辦公椅，朝着窗台那邊看過去，「是不是還胳膊肘朝外拐？」

    她轉動椅子的那一瞬間，霍靖廷往後退了退，成功的避開了她的視線，沒讓她發現自己。

    「算了，懶得跟你一般見識。」顧可思自知辯論上不是她的對手，不想再跟她爭執下去，轉而問道：「對了，姐，我剛才才看到那個新聞，媒體報道說什麼你半夜酒吧私會神秘男人……到底怎麼一回事？」

    顧南喬握着話筒的手微微僵了一下。

    「你那個惡婆婆有沒有又欺負你？」顧可思見她不出聲，再度開口，「這麼好的機會，她可一定不會放過。」

    「沒什麼……」顧南喬強忍着心裏翻湧的情緒笑了下，思思關心的話語讓她心裏暖了不少，「再說了，你姐姐像是吃虧的人？」

    「我長這麼大，還確實沒見過比你更能吃虧的人。」

    「……」

    「姐……」沉默片刻，顧可思輕輕叫了她一聲，「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再愛一個人，也不要委曲求全……你看看你現在自己變成什麼樣子了？我始終不明白，傅凌封到底有哪裏好，值得你這麼為他奮不顧身。」

    顧南喬握緊話筒，沒有回應。

    傅凌封哪裏好？她也不知道他哪裏好。

    她只是記得，在自己最痛苦最絕望的時候，是他將她一手帶出了深淵，霍靖廷的離開讓她心灰意冷，她渾渾噩噩的過了三年，是傅凌封給了她救贖，給了她寵愛，然後，讓她漸漸迷失在了溫柔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