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復鼎市第一人民醫院門口，犀明和蕭霓裳下車去給蕭奶奶買了新鮮水果。

    走進醫院，時不時看到那些救死扶傷穿着白大褂的醫生。

    犀明一直很尊敬醫生，不過這些年曝光中那些醫療體系的人渣，除了升官發財，其它的東西在他們眼裏都是無足輕重的，包括最寶貴的生命。

    醫生的手術刀可以救人也可以殺人。

    對於那種沒有醫德的醫生，犀明很是鄙視，因為那少部分的人渣存在，讓他和一些患者對醫生有了一些誤解。

    那些人污染了白大褂。

    此時。

    重症病房裏，蕭奶奶在接受醫生一天的例行檢查。

    中午的時候，有人就告訴蕭奶奶，孫女霓裳帶對象回來了，老太太十分歡喜，今天的精氣神很是十足，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喜氣沖的。

    蕭霓裳，犀明一群人過來的時候，醫生正好走出重症病房，主治醫生和蕭家人很熟，他在走廊壓低着聲音對着眾人說道：「老人家的時間真是不多了，你們好好陪她說說話吧，這些天……」

    蕭霓裳猛然一滯當即就眼淚出來了，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醫生給老人判了死刑，犀明也感覺腳步有些沉重，雖然他跟那個老人恕不相識，但是一個老人的人生旅程，即將結束，善良的人們心裏都會像他一樣心裏生出悲憫。

    所以犀明的心情不是很好，生老病死是人的一生必須要經歷的事情，誰也無法躲過去，但是每次面對這種生離死別，死神的鐮刀的時候，人所能做的就只能是無奈還有無奈，這種感覺讓他很討厭。

    ……

    眾人。

    緩了一會。

    蕭霓裳擦乾淚痕走在眾人的前面走進重症病房。

    重症病房。

    裏面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病態的臉上滿是皺紋，那臉上卻是掛在滿是慈祥的笑容，此時老人見來人，她有一種榮光煥發的感覺。

    看到孫女的身影，老太太真是很開心。

    「奶奶我來了。」蕭霓裳的聲音很輕。

    「我的寶貝孫女。」

    「奶奶。」蕭霓裳越過眾人小跑過去，犀明拿着水果緊隨其後。

    蕭霓裳扶着想起來半躺的奶奶。

    犀明忙放下水果，搭起一把手，看着這個滿頭銀髮的老奶奶，犀明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的奶奶。

    老人坐起之後。

    他笑着撫摸着犀明的手：「霓裳，這就是你帶回來的男朋友吧，這來看我就行了，買那麼多東西幹嘛，又亂花錢。」

    「奶奶，這沒花幾個錢呢。」

    「幾個錢也是錢，孩子，奶奶身體不好，一直都在花錢，誒，這年紀大了，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我勸孩子們別給我治了，我是半個身子就要進棺材的人了，費那錢幹啥，孩子們錢賺得不容，錢要留給孩子們用，唉！」

    奶奶的話，仿佛像是閃電擊中了犀明內心深處那些柔軟的地方，他有一種痛疼的感覺，眼睛裏仿佛有液體要溢出。

    犀明明白老人們的心思，就像自己的奶奶身體一直不是很好，那時候她就是舍不去醫院住院治療，因為她知道只要進去了，就肯定是要花錢的，他們都覺得那些錢花在自己身上那是浪費，她也總是說着自己沒幾天活頭了，要把錢給孩子們留着，他們用錢的地方多。」

    老人們的話很樸素，只是那麼簡單的幾句，卻是那麼彌足珍貴，心裏忍不住是百感交集。

    對面前這位如同自己奶奶一樣可敬可愛的老人，犀明突然發自肺腑從內到外的尊敬，老人身上的陽光和溫暖，就像他奶奶身上的一般。

    老人握着他的手，犀明也捧着老人的手。

    或許，這一次之後，就再也沒有機會看到這個老人的微笑了。

    就像自己奶奶那天離世，她側過身上說去睡一覺，然後再也沒有醒來。

    而就在奶奶離世前幾天，奶奶說我捨不得走啊。

    奶奶說，我走了之後，明子，你會不會想我？

    他看着奶奶沒有說話，因為他肯定會想。

    奶奶又問，我走了之後，明子，你會不會哭。

    犀明當時也沒有回答，因為他肯定會哭，而奶奶絮絮叨叨地說着，誰家孩子因為奶奶去世，然後哭得多麼厲害。

    犀明和奶奶的那種感情不僅是血溶於水，更是朝夕相處的，弟弟在他兩歲生下來的時候，他就開始喝奶奶一起睡，一直到大學都是，半夜裏蓋被子的是奶奶，早上喊起床上學的是奶奶，腿酸肚子痛是奶奶按摩一夜……

    犀明不是那種嘴巴特別甜的那種人，心裏有很多話卻是木納於言，嘴巴卻是表達不出來。

    若是可以回到那時候，他一定會對奶奶說，他會想，他會哭的崩潰。

    而事實也是，奶奶走的時候，他哭崩了，經常在無人的深夜，他都會想自己的奶奶，甚至每每看到銀髮的老人，他都會想起自己的奶奶。

    看着蕭霓裳和藹可親的奶奶，犀明就想起自己那銀髮老人，所以嘴角會充滿着呼之欲出的液體。

    老人那孱弱的聲音在犀明的耳畔再次響起，說出的話語，再次讓犀明忍不住想要落淚。

    不過犀明一直都沒有將眼淚掉落出來，欲哭而無淚，才是真正的大悲傷。也許只有他一樣經歷的人才能體會到那種感覺。

    「霓裳，你不給奶奶介紹介紹你對象呀？你再不介紹，奶奶怕是沒機會聽到咯。」老人勉強地笑出了聲，那笑容雖然很難看，但是卻很陽光，溫暖。

    「誰說的，奶奶一定會長命百歲，福壽安康的。」蕭霓裳翹着嘴巴道。

    「別嘴甜了，孫女喲。奶奶的身體奶奶知道吶。」

    ……

    「他姓犀，犀牛的犀哦，這個姓少見吧，他叫犀明。」

    「哦哦！」老人連連點頭。

    「小犀，你這孩子呀，我看着就歡喜，你多大了呀！」因為奶奶看着這傢伙比自己女人似乎要小一點的樣子。

    犀明說「奶奶，我今天二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