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琅嬛離開後，地牢審訊大廳內只剩下皇甫旭真正的心腹，俞城劉平，顧清風趙雲天四人坐在下首位置等着皇甫旭的吩咐。

    皇甫旭摸了摸手上的青龍戒指，看了眼下手的四人，問道，「你們覺得張如松是真閉關還是對本座的推託之言？」

    底下四人相互看了看，這種事情哪裏敢亂說，說是真閉關萬一將來張如松不投靠皇甫旭不是打臉嗎？說是推託之言，萬一將來張如松真的投靠了皇甫旭，豈不是得罪了這個天才劍客？

    好一段時間，顧清風才拱着摺扇說道，「舵主放心。張如松這個人屬下還是有所聽聞的。他是個真正的劍客，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如果此人真的不想投靠舵主就不會說出推托之詞而是直接拒絕。」

    皇甫旭點點頭，他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才又給了張如松一個機會，真正的劍客，那可是一柄殺伐利器，將來就算沒有他皇甫旭走出渝州也是早晚的事，這樣的人不趁早收服恐怕會便宜了其他人。

    趙雲天並未因為張如松會危及到他的地位而有任何危機感，反而一臉凝重說道，「舵主，數年前屬下曾經拜訪過張如松，也跟他切磋過一次劍法，結果不說一敗塗地但也沒超過十招。據我觀察，當時的他恐怕已經凝聚劍心，一身劍氣如臂使指，如今幾年過去，一定更加可怕，就算沒有踏入先天境界也一定不差多少了。」

    同為劍客，趙雲天的話更為可信，尤其是聽到張如松可能凝聚了劍心，更讓皇甫旭明白此人的可怕。

    什麼是劍心？劍心是劍客修煉武道體悟自身而凝聚的武道之心，是類似於一種精神信念的力量。

    武道之人修煉武道在境界高深後便會出現瓶頸，可能數年乃至數十年不得寸進，這就是劫數，也可以說是上天對武者自身的一種磨練，一種詢問，度的過自然功力大進，度不過只能鬱郁終老，終身不得寸進。

    而有了劍心或是類似的武道之心，這種瓶頸和劫數就沒有了生存的土壤，所以也就基本上不會出現瓶頸這一說，武道領悟到了，修為到了，自然而然可以晉升，直到宗師之境。

    「好個張如松，這是宗師之姿啊。」皇甫旭眼裏閃爍着欣喜的光芒，這才是真正的人傑，像是眼前的劉平俞城，如果沒有特殊的際遇，先天境界就是頂點，與張如松相比就是螢火比皓月，駑馬比麒麟，根本是兩個層次的人才。

    而俞城的臉上也的確露出一抹艷羨之色，劍心這種境界，或者說是獨特的武道之心，他根本連影子都沒摸到，而人家張如松已經完全領悟了，真是不能比。

    不過俞城看着上首處的皇甫旭心裏又安定下來，他為什麼投靠皇甫旭？還不是為了更上一層的機會？而且當日皇甫旭的提點他時刻牢記在心，近幾日已經品味出一些韻味，將來領悟自己的武道之心也不是不可能，何必艷羨他人呢？

    就在皇甫旭等人討論張如松的時候，謝婉瑩已經回到謝家並將事情告訴了謝廣。

    襄平郡城城中心，郡守府謝家，會客大廳內只有一盞孤零零的燭火發出幽幽火黃光茫。

    謝廣眉眼俊秀，坐在正堂木椅上，氣質溫潤，不悲不喜，一身黑色棉服在黑夜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神秘。

    「是皇甫家族的人？你沒聽錯？」謝廣看着面前女扮男裝的女兒挑了挑眉毛，皇甫家的人怎麼會來襄平這種鄉下地方？

    謝婉瑩低下頭嗯了聲，她在外面是謝家大小姐，但在家中不過是父親的女兒而已，許多事情不但做不了主，反而要受到制約，比如和葉成康的婚事。

    得到女兒的答覆，謝廣有些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這下麻煩了，皇甫家族要是得到消息並採取行動他們根本沒有反抗的力量。

    「婉瑩，你覺得皇甫家族會插手這件事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們這幾年的努力可能就要白費了。」謝廣的語氣有些苦澀，他經歷得多，見識的多，比起謝婉瑩這種從沒出過襄平的大小姐更能了解皇甫家那種龐然大物的力量，碾死他們比碾死一隻螞蟻差不了多少。

    看着謝廣有些苦惱甚至消沉，謝婉瑩有些心痛，雖然有的時候責怪父親太過功利無情，但他畢竟是自己的父親，而且母親死後只剩下父女兩個相依為命，又怎麼會真的心生怨恨呢？

    「父親先不要下定論。我聽皇甫旭說他是被發配到渝州的，應該是在家族裏惹了什麼事情，所以現在他跟皇甫家族應該沒什麼聯繫，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退一步說，就算皇甫家族得到消息也未必真的會派人來渝州，畢竟這裏只有金剛寺的普通傳承，像是《金剛降世訣》《大威龍王功德印》都不知所蹤，皇甫家不一定看得上眼。」謝婉瑩眼若秋水，目光盈盈，這種猜測也不是不可能。

    謝廣的眼睛也一亮，皇甫家數千年傳承，底蘊之深不可估量，金剛寺雖是鎮世大宗但也未必比得上皇甫家族，更何況那兩門鎮宗傳承不知所蹤，皇甫家族更沒理由為了區區幾門先天乃至宗師境界的功夫而大動干戈。

    「不錯，想來這只是皇甫旭的個人決定。但他現在是天星幫的人，勢力也不在我們之下，恐怕還要費一番手腳。」謝廣想到天星幫就有些氣惱，現在大雍皇朝江河日下，連帶他這個襄平郡守也有些力不從心，許多政令根本難以實行

    「爹，不如請血衣樓的人出手，他們的勢力遍及三十六州，想來對皇甫家的人不會那麼忌憚。而且就算殺不了皇甫旭也該給他們天星幫一些教訓，至少能夠給他們一個警告。」謝婉瑩雖然語氣輕飄，但話中的意思卻狠辣無比，竟是打算花錢讓血衣樓的殺手出面。

    「也好，血衣樓不管其他，只問錢財。只要出得起錢，連大宗師境界的強者也敢殺，區區皇甫旭何足道哉。不過這樣會不會引起皇甫家族的注意？」謝廣喃喃自語。

    還不等謝婉瑩答話謝廣已經站起身子，「罷了，什麼皇甫家族都是虛幻，只有掌握當下才是關鍵。至於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婉瑩，你去賬房那裏多支些銀子，殺皇甫家的人不出大價錢根本沒可能。」